宽大破旧驼色斗篷衣袖内侧、紧贴在腰肋部、被遮掩得极好的枯瘦手掌指间。
一小片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浑圆暗沉、边缘薄如蝉翼的墨玉镜面正悄然亮起。镜面映照出烛火昏黄的客栈,映照出人声嘈杂的骆驼客,甚至映照出墙角皮垫上盖着厚重皮袍子、如同死物般瘫着的模糊人形轮廓。
镜面核心!一点细微到几乎难以发现的墨蓝色冰星芒!正无视了影像,直接锁定皮垫上那具毫无生气的轮廓深处某个无法以目力窥视的死寂源头!光点如同冰棺里的活蛭,无声地搏动!每一次搏动!其散发出的冰冷死寂意念便如同无形的蛛丝!穿过喧嚣的人群!悍然刺向那瘫在皮垫上的枯败躯壳深处!去缠绕!去渗透!去加固那方锁魂枯髓印迹最深沉的沉沦封印!
这冰魄意念侵入如同细针点水!精准无比!
皮垫上瘫软的身躯毫无声息。羊皮袍子下唯一露出的半张脸,口鼻被粗糙的袍布捂得严实。额角颈侧在油灯昏暗光线下,几道僵冷如同铁线般的青紫血管,在每一次细微抽搐时悄然地贲起几分,随即又被无形巨力狠狠压平!唯有喉头下方紧贴锁骨的皮肉深处,那枚被厚厚药膏层层覆盖的“玄冰螭令”烙痕边缘,渗出一圈极其细微、如同冰针刮骨般的暗红色血丝冰碴子,又被迅速冻结凝固在浓腻的药膏里。
几乎在冰魄意念侵入加固锁魂印的同一刻!
客栈门口那条厚重破旧的、缀满油污沙尘的挡风皮帘子!
毫无征兆地!
被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连指甲盖都透着冰雪般的淡青色的手,极其随意地撩开!
一只修长、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掌露了出来。指节分明,皮肤薄得几乎贴着骨节,流淌出一种久被寒毒侵蚀、又似被强行剔除了血肉生机的琉璃质感的病态苍白。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一股冷玉般的死气。
指间捻着一块仅有龙眼核大小、通体浑圆如同墨玉、却又深陷着三点冰花般玄奥纹理的古朴墨色印鉴。印鉴温润无光,只在油灯昏暗光线下偶尔闪过丝暗沉的血髓光泽。
这人并未完全走进来。只这半边身子和这只捻着墨印的手在门口昏黄的光下清晰显露。
就在这只手出现撩开皮帘的瞬间!
整个客栈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