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挤出!如同从焦炭中剥离出的一星倔强熔渣!
枯指带着这股微不可察却凝聚了绝命炽焰的毫芒!
无视了他粘满血痂泥污、意识模糊的眼皮!
朝着他浑浊茫然、瞳孔深处倒映着无数混乱光斑的右眼!
狠狠戳刺而下!
如同要将最后一点星火填入永寂的黑潭!
就在那凝练着死亡与生机的暗金芒点即将触破眼球的亿万分之一刹!
枯指的动作蓦地一顿!
“嘎吱——!”
客栈那扇勉强合拢的、用粗劣木板拼接而成,早被风砂侵蚀得满是孔洞裂隙的破门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外面推开!沉重的门板摩擦着被沙粒磨蚀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一股裹挟着风沙、露水湿气与荒漠深寒的强烈冷流,瞬间冲开门口悬着那条挡不住多少风的破烂皮帘子,狠狠灌了进来!
冷流搅动客栈内的浑浊暖湿气息,旋起一股小小的沙尘涡流。几个正歪在火塘边灌劣酒、啃风干肉的骆驼客被冷风刮得一哆嗦,纷纷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骂骂咧咧。
破门洞开的门口光影里。
一个身量高挑,裹在宽大、风尘仆仆的墨青色斗篷里的身影无声地立在门槛之外。斗篷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孔,只露出小半截线条瘦削冷硬的下颌。几缕被沙风吹得凌乱的乌发从帽檐缝隙里钻出来,黏在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额角皮肤上。门口悬挂那盏昏黄摇曳的油皮灯盏光芒勉强勾勒出一点轮廓,却辨不出男女。
这人手中提着一盏形制奇异、通体如同某种暗紫幽沉晶体凿成、边缘磨损得光滑圆润的提灯,灯壁内部幽幽亮着一点如同凝结了万载冰髓的深蓝色火光。灯没有灯焰,那点蓝光却沉静地流淌在晶壁深处,散发着冰冷凝滞的光晕。
就在门被撞开、幽蓝晶灯光芒无声洒入的瞬间!
蹲在皮垫前的枯槁身影手中那截朽木尖端被捻出的暗金芒点,无声湮灭!
连带着那只即将刺到眼球边缘的枯指,连同指尖那一点被湮灭芒点烫出的、极其细微的暗红灼痕——
也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那枯槁的身影缓缓站直了身体,羊皮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