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里裹着浓腥的铁锈味,死死糊在葬魂崖的喉咙口。断魂台像个被豁开腔子的冻兽遗骸,台面暗红的蚀骨岩坑洼里浸满墨蓝色的髓冰油膏。三道崩灭的葬魂龙卷残骸如同被巨神啃剩的冻烂骨茬,炸裂扭曲在污糟岩面上,凝成嶙峋的冰坨。粘稠冻雾凝滞不动,裹着硫磺焦臭与烂髓馊腥,沉得推不开。
死寂。连深渊下“汩汩”的冻雾涌动声都像被冰封住了。
唯剩台心。
李十三佝着腰,钉在原地,像块冻透又被反复锤砸的锈铁。左半边袄子早叫罡风撕成了褴褛布条,挂在新肉虬结的胳膊上。肩胛那三道深裂口子边缘,深蓝色冰膜裹着熔岩寒晶般的血肉筋骨突突搏跳,每跳一下都带出骨碴摩擦的“滋咔”声。冷汗浸透了脊背破布,混着血丝冻成壳子,紧紧巴在腰胯上,被里头铜筋肉的巨力顶得隐隐裂开细纹。
他右手死攥着腰下那片缠紧破布的硬鼓伤处,指节勒得发青。腰腹伤痂底下盘踞的那股混沌熔炉热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余烬,空空荡荡。丹田里头更是片死冻的黑海,唯剩下那口太极神鼎烙下的残缺印记,像个被烧穿了底的锅子,焦黑干硬地刻在冻僵的腑壁上。半点热乎气都没有。唯有一股沉重得压塌五脏六腑的冰麻枯竭感,从骨缝里钻出来,冻得他牙关都在哆嗦。
那具扑在暗红岩面上,胸口被洞穿一个海碗大的焦黑窟窿的人形黑炭,无声无息地冒着几缕焦烟。那是赵寒霜。窟窿边缘血肉骨骼早凝成一圈圈黑沉如同烧熔后又冻透的琉璃,焦硬晶亮。连迸溅的血点都在岩面上凝成了细小的黑珠,像滚落的松脂油滴。窟窿中心位置,虚空似在细微地扭曲、塌陷,一缕若有若无的星云状气流漩涡正悄无声息地盘旋着,一点点吞噬着残余的焦烟。漩涡深处,两点金红与幽蓝纠缠的光点微不可察地一涨…一缩…如同濒死的星体最后脉动,每收缩一次,漩涡就向内凝实一分。一股沉凝到冰点以下、又蕴藏无尽混沌爆裂的威压,正被那口饥渴的鼎印疯狂吞噬、压制!
这微妙的死寂被一声撕裂布帛般的锐响打碎!
嗤啦!
一道凝练如精钢、裹着沉墨色冰棱残影的破空劲风,似缓实疾,如同从冻透万年的冰层深处悄然探出的毒蛟甩尾!竟无视了横亘两者之间十数丈的狼藉冰雾,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