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如同锈蚀的铁砂混着冰针,堵塞在寒髓回风廊的每一个拐角。回廊像是被冻僵的巨蟒肚肠,蜿蜒深入玄冰阁重地的腹心暗处。两侧墨玉般的冰壁厚逾丈许,表面如同被冰刀刮过千万年形成无数深邃沟壑,沟壑深处沉淀着粘稠如油脂的青白色髓浆,正散发着极其微弱、令人心悸的寒光,光晕映在湿滑的冰壁上,流动不定,宛如活物。头顶悬垂的冰棱如同倒伏的墨蓝巨矛,根根粗过壮汉手臂,矛尖凝结着欲坠的髓液冰珠,不时“嗒”一声砸在积着厚厚晶蓝色冰绒的地面,沉闷的碎响在死寂的窄廊里荡出老远。
廊顶深处开凿着数不清的蜂窝般的孔洞,这些玄冰髓脉滋养核心阵眼的脉管出口,此刻正发出一种极其低沉、如同大地冻裂核心深处传来的粘稠吮吸声,混杂着髓液缓慢流淌过冰晶管壁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嘶嘶”声。无数道凝练的青白色寒髓流光如同活体的亿万冰虱,冰冷有序地在那些孔洞深处的复杂冰晶管腔中缓缓流动,冰冷的流光偶尔被管壁扭曲折射出来,在回廊顶部投下转瞬即逝、变幻万方的惨青鬼影。
回廊一处分岔的死角凹洞,如同冰壁上一道被刻意遗弃的陈旧褶皱,更深地陷入黑暗。凹洞底部积着厚厚一层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墨蓝色碎冰渣和细碎冰绒,踩上去毫无声息,只留下浅浅的印记。
一个人影如同被强塞进缝隙的破烂麻袋,死死挤在凹洞底部冰渣层里。身上穿着玄冰阁最低等杂役的墨蓝粗布苎袄,被湿冷的寒息浸透,沉甸甸地裹在身上,吸饱了寒气贴在冻得铁青的皮肉上。脑袋深埋在一顶同样污渍斑斑、辨不出底色的旧毡帽下,帽檐拉低得只剩半截冻得开裂发乌的下巴颏和紧抿成死线的嘴唇露在外面。整个人蜷缩得如同冻僵的刺猬,只有那双裹在破袄袖口深处、露出的半截枯槁手指死死抠着身侧一块凸起的坚硬冻岩棱角,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绷得发白,指缝间塞满了滑腻的冰渣泥垢,冻裂的血口子早已麻木。
腰间那片用破布条子缠裹的旧伤处,如同心口被强行塞了颗不断跳动的冰刺猬,每一次搏动都顶得他腰肋深处被冻结的腑脏剧烈抽搐。更可怕的是那团盘踞在伤口深处的墨蓝死气被回廊深处弥漫的浓郁寒煞一激,如同苏醒的毒蛇昂起了头,正顺着腰脊经络疯狂地向上游窜!每一次墨蓝毒蛇尖牙般的噬咬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