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得吱呀响,她轻手轻脚拉开房门,一阵冷风嗖地钻进脖子。
穿过黑黢黢的走廊时,远处值夜的灯笼在雾里发出昏黄的光,更夫的梆子声又远远传来,吓得墙角的野猫叫了一声。
好不容易解决完尿急,她却不想回屋了,转个弯往厨房。
嗓子现在干得像冒火一样,得灌口凉水才舒服。
她舀起一瓢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下肚,舒坦了些。
刚把水瓢放回缸里,准备回房,突然听见后院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瓦片碎裂的脆响。
分明是有人翻墙后急于藏身,撞翻了墙头的瓦。
扶凌萱本能地贴紧灶台。
正攥着裙角犹豫要不要趁机溜走,忽听得院子里传来沉稳脚步声。
月光下,谢嘉泽一身常服手持长剑,孤身一人挑开厨房竹帘。
“阿萱?”他的动作顿住,剑穗在夜风里轻轻摇晃,“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
扶凌萱喉咙发紧,余光瞥见墙角黑影动了动。
刺客显然也听见了动静,匕首已经抵在窗台上。
她强作镇定地指了指水缸:“嗓子干,来讨口水喝。世子怎么……”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谢嘉泽随手将长剑搁在灶台上,他倚着门框的姿态松松垮垮,月光斜斜切过他半阖的眼睛。
“王府夜里潮,你穿这么单薄,当心着凉。”
这话听得扶凌萱鼻尖发酸。
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个即将过门的三公主,他却还在用从前的语气说话。
她低头搅着衣角,盯着青砖缝里的苔藓:“不妨事。”
“当真不妨事?”谢嘉泽突然逼近,带着凉意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扶凌萱猛地后退,后腰撞上水缸,发出。
咚的闷响。
这动静让墙角的黑影又缩了缩。
“你希望我娶三公主?”谢嘉泽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沙哑。
他身后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模糊的一团,“昨日在书房,你说不过是场戏,这话……是真心?”
扶凌萱握紧了拳头,喉间泛起的苦涩比黄连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