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哥哥和嫂子。
嫂子即将临盆,跑路肯定跑不快,哥哥一个人背不动她。
于是他对老钟说了一声:“爹,你招呼着家里,我去找我哥和嫂子他们。”就冲进了漆黑的雨夜里。
钟文同借着天空中偶尔闪过的电光,在黑暗的瓢泼大雨里跌跌撞撞,往坡李庄奔跑。
他在和洪水赛跑,鞋子跑丢了,脚被碎石瓦砾扎得鲜血淋漓,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河水决堤的时候,他刚好跑到离坡李庄不到二里地的一座小桥上。
坡李庄是方圆几十里地势最低的村子,几乎每年雨水多的那些天,村子里都会不同程度地进水。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坡李庄从大队干部到普通的村民,都比其他村子里的人警惕性要高。
所以每年夏天雨季来临之前,村干部们就会组织村民,在村子东面地势最高的河堤窑顶上,搭建一些窝棚,以备不时之需。
在洪河的水决堤之前,村支书看情况不对,就已经组织人,把村子里的老弱病残,首先转移到了窑顶的窝棚里。
李停因为临盆在即,成了第一批被转移的村民。
李老满没在家,钟文松护着李停,随着村民往河堤窑顶上转移。
他们刚刚在窑顶上的窝棚里安顿下来,就听到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响起,洪河决堤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河水滚滚而下,漫过田野,气势汹汹地向不远处的坡李庄杀去。
有来不及转移的村民,被咆哮的洪水挟裹着,蹂躏着,在生死未卜的命运里扑腾。
这俢罗场般的场景,成了亲眼目睹者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村外的小桥年久失修,桥面上塌了一大片,露出了一个大洞,村里还没有来得及修补。
平时人们走过这里,都会绕着走。
然而因为天黑,钟文同又跑得急,一脚踏空,整条右腿跌进了桥洞里。
他拼命挣扎了几下,才把腿从桥洞子里拉出来。火辣辣的痛感告诉他,他的腿上应该被剐蹭掉不少的皮肉。
他顾不得疼痛,继续往坡李庄村里跑去。突然之间,漫天卷地的河水卷住了他,他觉得自己被洪水抛了起来。
水是在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