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眼神都要揉出水来。\"
\"咳,说正事。\"黄忠嗣不自然地轻嗽一声,\"官家可有何旨意?\"
\"我今日方至,圣上现今都不知你生死。这消息怕得明日才能呈到御前。\"
黄忠嗣颔首静默半晌,忽地压低嗓音:\"台端以为,若当真清肃大宋贪墨,该摘多少顶乌纱、斩几颗头颅?\"
林从文闻言掠他一眼,又睃向别处,权当耳畔过风。
黄忠嗣不以为忤,自顾喃喃:\"河北道州县的官吏,十人里少说五人收过俸外之财。我若全数纠举,官家当能尽数问罪否?\"
\"允承兄\"林从文长叹,\"此求诛心之问啊。\"
\"不过自问自答罢了。\"黄忠嗣似笑非笑地摇头,目色却渐沉,\"正则兄且说说,这清浊若调,当如何料理?\"
听得他换了称谓,林从文略一沉吟:\"矫枉若过正,恐生肘腋之患。昌黎公(韩愈)《原毁》有云: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治吏在宽猛相济,立典型以儆效尤可也。\"
\"是极。\"黄忠嗣颔首,望向窗外飘摇的柳树枝,\"如黄河浊浪淘沙,清者濯缨固佳,然若决意涤尽泥淖怕是连堤坝都要垮塌呢。\"
姜媛与岳琼并立在一座小土坡上,望着西南大名府方向。姜媛轻叹道:\"官人,该走了。\"
岳琼心中愁苦:\"唉,这一别,怕是无缘再回故土了也不知家中老母\"他摇摇头,\"应该没事的。\"
姜媛闻言眼中渗出泪水:\"官人,是我害了你。\"
岳琼转身抓起姜媛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没事的。母亲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们不会乱来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却下意识攥紧了掌心——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多把握。
土坡下突然传来呼喊声。
只见十几名身着宋甲的骑兵正与姜隆源交涉,为首军官手持令旗,所有兵丁腰间都挂着木牌,牌上\"瀛洲镇海军\"五个朱漆大字在暮色中分外刺眼。
\"官人\"姜媛话音未落,岳琼已深吸一口气,拉着她快步走下土坡。
北风卷起姜媛的披帛,绛色丝帛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