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晚却被绮梦填满。暮色四合时,客栈檐角铜铃叮咚作响,王鼎赤膊卧于雕花檀木床榻,烛火明明灭灭间,朦胧睡意裹挟着甜香漫上心头。那甜香似茉莉新绽混着晨露,又带着暖玉温香,勾得人心痒。纱帐无风自动,一道倩影盈盈而入,月白色襦裙绣着并蒂莲纹,银丝勾边在烛光中泛着细碎光芒,仿若星河坠入人间。
女郎蛾眉淡扫,眼波流转间春水荡漾,琼鼻微挺,樱唇不点而朱。鬓边白梅鲜活欲滴,几缕青丝垂落颈侧,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挨着王鼎缓缓坐下,床榻下陷的弧度仿佛都带着温柔。“公子,可是在等我?”她吐气如兰,声音婉转娇嗔,玉臂环住王鼎脖颈,发间清香萦绕鼻尖。王鼎只觉浑身燥热,喉间发紧,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只能任她柔软身躯紧贴而来,两人气息交融,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缠绵的剪影。
晨光熹微时,王鼎从梦中惊醒,衣衫凌乱地散在床上,枕畔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他望着床榻上的斑驳痕迹,俊脸涨得通红,既惊又羞,却又忍不住期待夜幕降临。此后每至深夜,女郎都会如约而至:有时依偎在他怀中,纤手轻抚他发烫的胸膛;有时四目相对,眼波流转尽是情意;有时轻啄他的唇角、有时则测算他的尺寸。如蝴蝶振翅般轻盈,在这方寸床榻间,编织出无数旖旎的梦。
一日清晨,柳五儿倚窗望着运河上往来的船只,道:“王鼎这几日神色愈发恍惚,眼底尽是情欲蒙尘。”
袭人整理着汗巾,神色凝重:“这鬼魅的手段怕是要将人骨髓都勾了去,我们须得提防。”
紫鹃反复查看鹃血帕,符文闪烁不定:“妖气虽未再起,但那鬼气却日益强盛,定在谋划什么。”
茜雪放下茶盏,茶汤涟漪中倒映着担忧:“这女郎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得寻个法子破了这迷局。”
柳五儿颔首,目光落在对岸金山寺的飞檐上:“且再观察几日,摸清她的虚实,这镇江的夜,怕是要更不太平了。”
运河水依旧悠悠流淌,镇江的天空阴晴不定,一场关于人、鬼、妖的纠葛,在这绮丽的梦境与神秘的器物间,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