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中天,银辉透过残破窗棂洒入古宅,将角落的黑影镀上一层冷霜。随着雾气翻涌,那道轮廓逐渐清晰——青灰皮肤紧绷在嶙峋骨架上,空洞的眼窝吞吐着幽黑雾气,腐烂的嘴角咧至耳际,森白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生蜷缩在床榻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殷红血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却唤不醒那被恐惧麻痹的知觉。
记忆如潮水般漫过他的意识,上一次被挖心的剧痛在神经末梢疯狂叫嚣。他记得女鬼利爪穿透胸膛的瞬间,刺骨寒意与灼热剧痛交织,仿佛整个灵魂都被置于冰火淬炼的熔炉。心脏离体时,他看到自己的生命如同沙漏中的砂砾,不可遏制地流逝。如今,同样的场景再度上演,他却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眼睁睁看着命运的齿轮无情碾过,却无法做出丝毫反抗。恐惧如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肆虐——这是第几世轮回?为何总逃不过这剜心之劫?冷汗浸透衣襟,他的瞳孔因过度惊恐而放大,嘴里喃喃自语,时而狂笑,时而呜咽,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好个茅山杂毛!\"女鬼咯咯冷笑,声音似生锈齿轮碾过石板。然而在这刺耳的笑声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颤抖。她枯槁的手指骤然攥住月光,凝成黑雾缭绕的利刃,朝着道士手中的拂尘劈去。桃木材质迸溅出点点火星,焦糊味混着腐臭在空气中弥漫。七道凌厉的斩击后,拂尘化作齑粉,青烟袅袅消散。而在她心底,那些尘封的记忆正如同被揭开的伤疤,鲜血淋漓。
她记得第一次挖出王生心脏时的场景,那时的她,何尝不是如王生一般恐惧无助?被神秘力量驱使,成为这永无止境轮回的刽子手,她同样是被命运操控的傀儡。每一次吞噬心脏,都像是在咀嚼自己残破的灵魂。那心脏的温度,那残留的生命气息,都在提醒着她,自己早已失去了生而为人的资格。她不知这轮回何时是尽头,不知为何要一遍遍重复这残酷的戏码。面对未知的恐惧,她只能用癫狂的笑声来掩盖内心的惶惑,用残忍的行为来麻痹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轰然巨响震得梁柱震颤,腐朽的木门炸裂成木屑。正在熟睡的王生被气浪掀翻在地,抬头瞬间,正对上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女鬼的长发如万千黑蛇狂舞,她俯身逼近,冰凉的指尖划过王生脖颈:\"心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