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申时,阳羡城的青石街道蒸腾着薄雾。破碎的砖瓦与褪色的蛛网间,百姓们提着桐油灯笼、举着自制担架,潮水般涌向城隍庙废墟。当他们看见浑身浴血却仍紧握着器物的三姐妹,以及倚着软剑半跪在地的阿宝时,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恩人呐!\"头发花白的老陶匠扑通跪地,浑浊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沟壑纵横的面庞,\"我家小儿昨日被妖雾迷了心智,若不是几位仙子\"话音未落,卖花娘子已哭倒在香菱脚边,竹篮里沾血的芍药散落在地:\"这城里半数人家都遭了难,你们是菩萨派来的救星啊!\"
暮色渐浓时,百姓们自发组成的队伍蜿蜒如长龙,朝着沈府行进。香菱的花签筒只剩半截焦黑的筒身,却仍在自动扫描伤者;麝月将破碎的菱花镜碎片收入锦囊,镜片裂痕间还闪烁着微弱的数据光;鸳鸯用布条缠着缺角的银剪,激光刃虽已熄灭,金属表面仍泛着冷冽的光泽。
走在队伍中央的担架上,孙子楚面色苍白如纸,胸口起伏微弱。阿宝拖着染血的裙摆,始终半步不离地守在旁侧。她发丝散乱地垂在肩头,断裂的绿玉发钗斜插在发髻,却无损那惊心动魄的美——沾血的橘红锦衣被晚风掀起,勾勒出她纤细却坚韧的身形,仿佛一幅浓墨丹青中浴血的凤凰。
戌时三刻,沈府朱漆大门缓缓打开。白玉照壁上的云纹被灯笼映得摇曳生姿,九曲回廊尽头紫藤花架下旁的东厢房里,早已备好了温水软榻。阿宝的贴身侍女们举着宫灯鱼贯而出,为首的翠屏红着眼眶扑来:\"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她颤抖着双手要扶阿宝,却被轻轻推开。
\"先顾着公子。\"阿宝声音沙哑,目光却固执地落在担架上。绣着金线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狰狞的灼伤,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黑紫色。
第二日清晨,晨曦透过湘妃竹帘洒入绣阁。阿宝已换上一袭淡蓝色绡纱襦裙,裙摆绣着淡紫色流云纹,每道云纹都用孔雀蓝丝线勾勒,再缀以细小的紫水晶珠,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微光。腰间系着淡紫色宫绦,上面坠着枚鎏金镶嵌粉紫水晶雕刻的云雁,与鬓边真金镶嵌紫水晶辑珠花银蕊的垂珠步摇相映成辉。
沈府的后花园中,三姐妹正在修复伴生器物。香菱将花签筒置于青玉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