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十字坡被晨雾笼罩,孙二娘早早起身,将灶膛里的火拨得噼啪作响。锅里熬着的红枣小米粥咕嘟冒泡,她特意把最软糯的米心盛进细瓷碗,又切了几片脆生生的腌黄瓜,这才轻手轻脚推开巧姐儿的房门。
\"囡囡,该起了。\"她粗粝的手指抚过女儿鬓角碎发,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巧姐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立刻被塞进一个暖烘烘的手炉。孙二娘半跪着帮她系上襦裙的蝴蝶结,嘴里念叨着:\"这带子太素了,等赶集时娘给你扯匹茜色缎子。\"
饭桌上,张青刚要夹菜,就被孙二娘拍了手背:\"你个粗人急什么!\"她把炖得脱骨的鸡腿剔了刺,细细撕成肉丝拌进粥里,看着巧姐儿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才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
暴雨突至的午后,巧姐儿在后院练刀时不慎滑倒,膝盖擦破了皮。孙二娘冲过去的架势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她抱着女儿冲进屋里,一边用绣帕给伤口吹气,一边骂骂咧咧:\"哪个天杀的没把石板擦干净!\"转身翻出珍藏的云南白药粉,涂药时却又轻得像羽毛拂过。
夏夜,十字坡闷热得像蒸笼。孙二娘坐在巧姐儿床边,摇着蒲扇驱赶蚊虫。听着女儿背《岳阳楼记》的声音渐渐模糊,她悄悄放下扇子,蹲在地上给巧姐儿掖好被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母女俩身上,映得孙二娘眼角的皱纹都温柔了几分。
巧姐儿十四岁生辰那日,孙二娘破天荒摘下了鬓边的银钗,去镇上请了个绣娘。整整三个月,她跟着学刺绣,针脚歪歪扭扭扎破了无数次手指,终于在生辰宴上捧出一件绣着并蒂莲的嫁衣:\"囡囡迟早要嫁人的,娘得给你备件像样的\"话没说完,眼圈先红了。
某个寻常的黄昏,巧姐儿在溪边练完刀回来,远远看见孙二娘站在酒旗底下张望。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那抹平日里凶悍的身影,此刻却透着无尽的温柔与期盼。巧姐儿突然跑过去,从背后抱住孙二娘:\"娘,我给你摘了野莓!\"孙二娘转身时,眼角的笑纹里盛满了幸福的泪花。
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十字坡的酒肆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孙二娘裹紧粗布棉袄,踩着结霜的石板路进了厨房。灶膛里添上干透的枣木柴,火苗\"噼啪\"窜起,映得她脸上泛起红光。她特意将昨晚泡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