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霜粒扑打在太原城古老的城墙上，青石砖缝里结着蜿蜒的冰棱。卯时三刻，晨钟尚未敲响，巍峨的城楼在熹微天光中勾勒出玄色剪影，檐角铜铃在寒风里发出幽咽的轻响。三道身影忽而自半空坠落，菱花镜流转的银芒、雀金裘燃烧的赤焰与银剪刀迸发的冷光，在黎明前的混沌中交织成奇异的光网。
\"这便是聊斋世界？\"麝月指尖拂过菱花镜镜面，镜中骤然浮现出太原城细密的建筑脉络，朱红的光点在城南宅邸处剧烈闪烁，\"王生与妖物的相遇，就在那里。\"晴雯抖开雀金裘，金丝绣就的雀羽纹路顿时腾起炽热气流，将周围的霜雾蒸腾出朦胧的金红光晕。鸳鸯轻叩银剪刀，刀刃上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篆文，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精准的定位轨迹。
晨光刺破云层时，王生踏着满地碎玉般的薄冰自王府大门步出。月白色云锦长袍上暗绣着银丝云纹，腰间嵌着羊脂玉的革带垂落着赤金香囊，行走间香囊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墨玉发冠束起的青丝间，几缕碎发被寒风吹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剑眉星目间流转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仿佛将整个太原城的霜雪都凝在了唇畔。
转过朱雀巷的转角，王生忽见官道上有一抹素白踉跄前行。少女发间的珍珠步摇在晨风中轻轻颤动，月白色绡纱裙上绣着的银线海棠在霜雾中若隐若现，广袖间垂落的冰蓝色丝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怀中紧抱着鲛绡包袱，每一步都似踩在云端，绣着金线缠枝莲的软缎绣鞋沾满泥污，却更衬得足踝纤细如柳。
\"郎君救我\"少女抬起脸的刹那，晨光仿佛都被她的容颜摄去。眉似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眼尾处点缀着细小的珍珠，在泪光中闪烁如星。琼鼻微蹙，樱桃小口半张，露出贝齿，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雪色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额间朱砂痣在素白额饰的衬托下，宛如雪中红梅。
王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藏在广袖中的指尖微微发颤。少女忽然一个踉跄，他几乎是本能地抢上前去扶住那纤细的腰肢，触手一片冰凉。\"小女唤作霜蘅\"少女怯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父母将我卖与汾阳王府为妾，主母容不下我\"她抬起泪盈盈的眸子，眼尾珍珠随着抽泣轻轻晃动，将王生的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