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运河边,小秀坐在船头绣新香囊,丝线里混着扬州的琼花碎:“凡哥哥,漆器坊老板说,咱们的木牛成了扬州一景,连画舫上的千金小姐都争着来瞧。”张一凡望着河面上漂浮的鬼脸灯,忽然听见“噗通”一声——虎娃给木牛装的“荷叶船底”又漏了,正抱着糖葫芦在水里扑腾。
“小崽子!”张一凡甩着算盘冲过去,“再把蜀锦泡坏了,当心小秀姐让你跪漆盘!”虎娃抹着脸上的河水笑:“凡哥哥快看!守仓虫在水里排着队给我指路呢,比你的算盘珠子还规整!”果然,几只虫子正顺着他的刻刀痕迹,在水面划出小小的鬼脸轮廓。
当更夫敲过二更,运河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青牛阁”的木牛琉璃眼睛还亮着,牛身上的朱红漆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青牛村老槐树上的灯笼。张一凡摸着老匠人送的漆盒,忽然发现盒底的虎娃鬼脸旁,多了行极小的字:“商道如漆,需调三分童趣,七分烟火。”
虎娃早已抱着刻刀睡熟,脸上沾着没擦干净的朱红漆,倒像是被琼花吻过的小漆匠。小秀在他枕边放了块新烤的琼花香糕,糕面上印着个歪扭的鬼脸——这趟扬州行,怕是要让这个青牛村来的小捣蛋,用刻刀和漆刷,在运河的桨声里,刷出比任何漆器都更鲜活的商道印记。毕竟,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商道,从来都是把日子过成一场带着漆香和糖甜的街头闹剧,走到哪里,就把笑声和算计,涂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