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在大理石台面晕开小小的水痕。
拧开水龙头,刺骨的冷水浇在脸上,顾沉舟望着镜中发红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夜那句 “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没了”。他伸手抹了把脸,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衬衫前襟,洇出深色的痕迹。橱柜里整齐叠放的白大褂映入眼帘,他突然意识到,今天还要去济世堂调试设备 —— 那里有半夏最熟悉的药香,而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扮演那个冷静自持的技术顾问。
顾沉舟踏进济世堂时,铜铃发出清脆声响,药柜间蒸腾的艾草香气裹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抬手扶正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诊疗区逡巡一圈,确认半夏正在后院熬药,才将工具箱重重搁在操作台,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顾总今天脸色不太好。” 抓药的学徒怯生生递来枸杞茶,被他用指尖推了回去。全息投影在他掌心跳动,调试参数的动作却比往常粗暴三分,螺丝刀狠狠拧进接口时,木屑崩溅在白大褂上。当智能脉枕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他扯断数据线的力道之大,让整排药罐都跟着震颤。
“设备又出问题了?” 半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熬药沾染的淡淡苦味。顾沉舟的脊背瞬间绷直,余光瞥见她鬓角沾着的药渣,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直到对方伸手要碰控制面板,他才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操作台的声响在寂静的诊室格外突兀。
“我自己来。”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稳住颤抖的手指。调试过程中,半夏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她第三次递来润喉糖时,他几乎是夺过那颗糖纸,薄荷的凉意瞬间在舌尖炸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酸涩。
临近黄昏,暴雨骤至。顾沉舟望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突然发现半夏的伞还搁在门边。他鬼使神差地抓起伞冲进雨幕,在拐角处看见她和陆云深共撑一把伞的身影。伞面倾斜向她那侧,陆云深肩头早已湿透,却笑着给她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雷声炸响的瞬间,顾沉舟转身往回走。雨水混着睫毛膏在镜片上晕开,他摸出薄荷糖含进嘴里,甜得发苦的滋味里,听见工具箱里的设备再次发出异常警报。
自半夏婚礼后,顾沉舟与陆云深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