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顾明澈踉跄着扶住药架,玻璃药瓶叮咚作响:“你是我哥,是我找了二十年的亲人……” 他的声音哽咽,伸手想触碰顾沉舟的肩膀,又在半空僵住。
半夏轻咳一声打破沉默,举起手中沾满泥土的药锄:“后山的天麻该移栽了,你们谁来搭把手?” 两人同时转身,泛红的眼眶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又别开。她将药锄塞进顾沉舟手里,又往顾明澈掌心放了副手套:“顾总负责挖坑,顾博士负责种苗,我来浇水。”
翻土时,顾沉舟突然开口:“爷爷…… 他走得安详吗?” 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药田边的白鹭。顾明澈的动作顿了顿,泥土簌簌落在新挖的坑里:“他床头一直放着你的满月照,说等你回来。”
暮色渐浓时,三人合力种下最后一株天麻。顾明澈的白衬衫沾满泥土,顾沉舟的西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两人却同时伸手去扶歪倒的标牌,指尖相触后又迅速撤回。半夏从背篓里摸出两个贴着 “安神助眠” 标签的香囊,分别塞进他们口袋:“回去泡泡脚,别熬夜。”
月光爬上药棚时,半夏瞥见顾沉舟悄悄把自己的伞移向顾明澈那边,而顾明澈假装看手机,却偷偷把伞柄又推了回去。山风掠过药田,带起阵阵沙沙声,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两株幼苗在月光下并肩生长,根系在泥土深处悄然缠绕。
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医院的玻璃幕墙,顾明澈攥着病危通知书的手指微微发颤。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顾沉舟,喉结动了动:“哥,奶奶想见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走廊里的消毒水味道似乎都凝滞了。
病房内,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病床上。顾沉舟站在床尾,望着老人凹陷的脸颊,记忆突然回到幼时在外公怀里听来的故事 —— 原来那个总寄来生日贺卡却从不露面的 “顾家老太太”,就是眼前这个虚弱的身影。
“阿澈,是阿澈带沉舟来了吗?”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颤抖着伸出手。顾沉舟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任由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握住自己。“当年是奶奶对不住你和你娘……” 老人气若游丝,顾沉舟却感觉有滚烫的东西要冲破眼眶。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半夏背着木质针灸箱,身后跟着拎着保温桶的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