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扎进三阴交穴,回忆着爷爷教过的行针手法,“劳烦您拨这个号码,让药房送十克血竭粉过来。”
西装男惊愕地看着暗红血线顺着银针蜿蜒而上,在承山穴附近凝成颗浑圆的血珠。
苏半夏的银针在工人小腿内侧悬停,三阴交穴处的皮肤因铁锈感染泛起青紫。
此刻诊室里的血腥气被艾烟冲淡,半夏用镊子夹起浸泡过苍术水的棉团。
工人脚踝处有道三寸长的撕裂伤,铁锈嵌在翻卷的皮肉里,像条狰狞的蜈蚣。她左手拇指按住公孙穴减缓出血,右手银针精准刺入地机穴——这是爷爷独创的“地脉截流”针法,去年市中医药学会还有人质疑这种民间疗法不科学。
“丫头,看好了。”记忆里爷爷握着她的手指向解剖图,松烟墨绘制的经络在宣纸上蜿蜒,“外伤出血要分阴阳,阳经血热妄行,得用寒性药材镇;阴经气滞血瘀,需以温针疏导。”
诊台上工人的血渐渐变成暗红色凝块,半夏知道这是脾不统血的征兆。她转身从青花瓷坛舀出提前煅制的伏龙肝,混合着醋调制的蒲黄粉敷在伤口上方。这味止血圣药要用灶心土炼制,去年老宅拆迁时,她特意把祖传的柴火灶拆了三十块土坯存在地窖。
西装男人突然抓住她腕子:“这黑乎乎的东西能消毒?”他袖口露出半截碘伏棉签包装,显然是从对面药店拿的。
半夏瞥见工人指甲缝里的混凝土渣,声音不由得提高:“铁器所伤最忌寒凉,西医的消毒水会闭塞毛孔,反把邪毒逼进骨髓!”
“忍住了。”半夏将煮沸的淡盐水浇在伤口,工人喉间迸出嘶吼。
水雾蒸腾间,她恍惚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蹲在炼药房,看爷爷用银刀刮去桑白皮的青膜。盛夏的蝉鸣混着铜锅里翻滚的桃仁,老人用蒲扇指着《本草拾遗》手抄本:“草木各有性情,外伤用药如调兵遣将,君臣佐使马虎不得。”
现实中的血腥味突然被一缕清苦压住,半夏打开锡罐取出珍藏的六月霜。这种只在农历六月开花的野菊,爷爷教会她隔着麻布揉捻花苞,让汁液自然渗透到棉纱上。当浸透药汁的敷料贴上伤口时,工人绷紧的脚趾终于松开,诊室里飘起类似雨打竹叶的清新气息。
“接下来要用火针。”半夏从红绸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