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又急又重,伴随着女人凄厉的哭喊:“荣小姐!荣小姐!开门啊荣小姐……!”
宜棠猛地睁开酸涩的眼睛,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得狂跳不止。她懵懂地坐起身,赤着脚,像游魂般飘到门边。
门外,女人的哭声和侍应生压低声音的劝阻隐约传来:“小姐,现在时候还早,您这样会吵到其他客人的……”
宜棠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但那哭喊声和敲门声如同魔音穿脑,“荣小姐!荣小姐……!”声音悲怆而凄厉,她终于辨认出——是张如玉!
宜棠心头一凛,残留的睡意瞬间飞散。
她连忙拉开房门。
门外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张如玉骤然见到她,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眼泪更是汹涌地滚落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堪。
一旁的侍应生满头大汗,不停地鞠躬道歉:“荣小姐,实在抱歉!我拦不住这位小姐,她非要……”
宜棠强压下心头的惊疑和一丝不耐,温声道:“没事,是我的朋友。你去忙吧。”
侍应生如蒙大赦,赶紧欠身离开。
宜棠侧身让张如玉进房,指了指外间的沙发:“请坐。”
张如玉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房间——书桌上、茶几上、甚至窗台上,触目所及全是书!这景象与她过去住的那些奢华却空洞的饭店套房截然不同。
一股影影绰绰的自卑感从心底升起,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
她是不如荣宜棠的!荣宜棠在书页里识乾坤经纬,而她,是在后宅姨娘们得意时的张狂与失宠后的怨毒中,一点点学会人心算计,学会如何用脂粉和媚笑去取悦男人、换取生存。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知道,这样的差距,沈世元怎会看得上她?
宜棠默默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张如玉面前,“请喝,张小姐,我这里只有这个。我还有咖啡,不知道你习惯喝吗?”
张如玉并未嫌弃,她似乎真的渴极了,几乎是抢过杯子,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溢出,洇湿了前襟一大片污渍也毫不在意。这与她往日无论何时都要保持精致完美的形象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