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送去那里?”
宜棠问完便后悔了,“对不起。”
女人一怔,看着宜棠,“你是好人。”
女人的眼泪又一次涌出来,“我每次去,我的孩子都在地上爬,满嘴的泥,脏兮兮的,那些外国女人拿冷水给他洗澡,发烧了也不给他盖被子,我心疼我舍不得,可是我没有钱,也不能带着他,我不够钱打点嬷嬷,只能看着他受苦,为了早日把他接出来,我拼命挣钱,我明明赚了很多钱,我什么人都接,可都被院子里的妈妈抢走了,我有一次偷偷藏了几块客人吃剩的点心,被人发现,也让我陪了两块银元。”
“你知道两块银元,对我来说要挣多长时间吗?”女人双眼看着远方,嘴角抽动,她好不容易遇见宜棠这样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她似乎要把她这一生的苦楚都要讲出来。
宜棠安慰她,“我先去看你的孩子好吗,他饿了,对不对?”
女人点点头,看着宜棠,“大夫,你真好。”
宜棠起身,连泽道:“我陪你去。”
“你有工作的。”宜棠看了看走廊,“外面还等了好些人。”
“你可以吗?”连泽道。
“当然,你忘了,我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宜棠……”连泽不免有些心疼,宜棠噗呲一笑,“我是去学艺,又不是没有家。”
宜棠走路永远跟一阵风似的,她专注在当下的每一件事情里,不问过往,不问将来,凭她的善意和能力,抚平所有闯进她的世界里的褶皱和创伤。
在门口抽烟的沈世良见宜棠的身影匆匆而过,等他反应过来,宜棠早已汇入人流。
沈世良的目光精准地追索着宜棠,“她去做什么?”沈世良不想其他,径直跟上,保持距离,生怕宜棠转过身,再给他两个大巴掌。
小象开着车紧随其后。
沈世良知道自己想多了,宜棠视他为陌生人,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在后悔与不后悔中,选择事已至此,勇往直前。
两地相隔不远,五个月的孩子喂养比较麻烦,宜棠不仅购买了奶粉,还去布店扯了些柔软的棉布。
沈世良远远跟着,不明所以。阳光晃眼,不及内心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