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爆出灯花,宜棠睫毛轻颤。
宜棠醒来,暮色中一盏烛火发着微弱的光,依稀一个人影在身边,是锦津,她守护着自己,此刻已经累了,一只胳膊撑着头,睡得安详。
锦津的脸被暖光镀了层金边。
锦津原本长得和瓷娃娃一般,圆润如月,如今脱去婴儿肥,明媚中带着凌厉感,早春般蓬勃热烈。
宜棠静静注视着锦津,内心深处的满足生出幸福感,“津儿,你要幸福啊。”
她伸手欲抚锦津发顶,却在半空停住——父亲留下的和田玉镯滑至腕骨,凉意刺得指尖微蜷。
宜棠细细看过,玉镯背后刻着一个小小的“清”字,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天上的娘正看着她,宜棠抹干泪水,盯着那个字,告诉自己,做好一个医生,那是她娘未完成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
这是生命接力的神奇所在,人们沿着上一代的努力,在梦想的支撑下,在神灵的庇护下,到达前人无法企及的地方。
窗外老槐的剪影爬过锦津肩头,叶隙漏下的光斑在她袖口绣的缠枝莲上跳跃,恍如湖面的粼粼波光。
宜棠微微的笑容盛在弯弯的眼眸中,衬着跳跃的烛火,幻化成远在微山湖的沈世元心中最美的风景。
一轮明月,两处相思。
锦津睡熟了,一个不小心,手垂下来,头也跟着砸下来,吓宜棠一跳,连忙伸手推住,锦津惊醒,“棠儿,你醒了。”
棠儿好她便好,锦津脸上的倦色迅速被喜悦替代,“你没事吧,刚才你昏倒在盥洗室,可把我吓死了。”
“你怎么了?宜棠。”锦津欲言又止,“你跟沈世元那个了吗?”
“哪个?”宜棠瞬间反应过来,脸若晚霞,伸手拿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锦津心下了然,大叫起来,“太划不来了!沈世元这个大骗子!”
宜棠连忙起身,捂住锦津的嘴,“你叫什么?“宜棠嗔怪道。
“棠儿,那你打算怎么办?”锦津直勾勾地看着宜棠。
“什么怎么办?”宜棠道,“不提了,我都离开沈家了。”
“那孩子怎么办?”锦津道。
“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