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船舷,腕间翡翠镯撞出清脆声响,她望着波纹里破碎的月影轻笑:“法律管不了,我们原本就无凭无据。”
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露出耳后淡红的吻痕,詹森嗅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詹森觉得宜棠美若天神,与她并肩,总有一种特别的安心感,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宜棠道,“再快点,别被发现。”
“你不用紧张。”詹森道,“你说他们不要你,他们还追你做什么?”
“我想快点离开这里。”宜棠道,“我还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会离开西安?”
“那个张小姐,每日找我学英文,我觉得她有些笨,我教不会,于是落荒而逃。”詹森沮丧道:“更让人难过的事,我连一个牛痘也没有接成功。”
“别灰心,詹森。”宜棠安慰,“以后我跟你一起做,一定能成功。”
宜棠笑了,“我不就是你们接种的,我胳膊上还有个大疤,那时候广州接种的人也不多。”
“不是我的问题,可能我跟陕西八字不合。”詹森道。
“看来你跟着张如玉学了不少中文。”宜棠道,“她怎么舍得放你离开?”
“她来京城了,我跟着来,半路跑掉了,没有钱花,就去六国饭店表演魔术,居然遇见你。”詹森兴奋道,“你的逃跑计划,我很感兴趣,这么疯狂的事,真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
“她来做什么?”宜棠好奇。
“为你的丈夫而来。”詹森道,“你不要难过。我现在比你还了解你丈夫,因为如玉张给我讲了一路,你想不想听?”
“当然不想。”宜棠道,“你留着以后写小说挣钱,讲给我听浪费了,我不付钱还不想听。”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詹森还是很好奇。
“我是荣大夫啊。”宜棠笑道。
她的笑声里透着自信,在水面飘荡,在月色下,闻者开阔。
“张小姐来做什么?”宜棠问道,“她想做沈世元的太太,可我今天走的时候,家里已经住进了一位想要当沈太太的女人。”
“我搞不懂你们,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娶这么多女人。”詹森耸耸肩,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