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连这个也不认识!”
宜棠想了想,“小麦?”
又说:“广州倒是没有。”
“那广州有什么?”
“容我想想。”马车正碾过焦土里的野罂粟时,宜棠忽然想起来,“广州西关有云片糕,里面有琥珀色的糖冬瓜,从前洋教士咳血时,要用它哄着咽药。”
“我喜欢艇仔粥。”宜棠轻轻说。
沈世良很羞愧,他上一次去广州,不过是去花艇寻欢。
用午膳的时候,沈世良突然跟小象说想吃云片糕,小象去寻摸一转,找了些糕点,似乎混着沙砾,可沈世良却吃得认真,仿佛若有若无飘着玫瑰露的甜香。
小象觉得大少爷怪怪的。
晚上见大少爷冲凉水,小象明白了,哈巴狗儿似的凑上去,“大少爷,我去给你找个姑娘泻火……”
小象话没说完,被沈世良一脚踢出去,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小象懊恼万分,大少爷这是怎么呢?
槐花开得正疯,甜腻的花香盖住四野无人的荒凉。山道传来马蹄声,七八个扛汉阳造的汉子纵马掠过,马尾巴上还拴着哭嚎的妇人。
宜棠惊呼,沈世良连忙按住宜棠,“宜棠,别出声。”
宜棠心里突突的,那妇人的哭声还在心头萦绕,“大哥……”
沈世良拍拍宜棠的窗户,“关上窗户,眼不见为净。”
宜棠想起沈世元,他会允许他的兵抢劫民女吗?
看见渭河时,水面漂着具鼓胀的尸首,绑在腰间的葫芦让那尸体始终面朝下趴着。
沈世良叫宜棠不要看,“是逃兵。”
宜棠心里怕极了,恐慌瞬间弥漫开来,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沈世良见宜棠面色发白,小心问道:“是想起世元了吗?”
宜棠摇摇头,又连忙点头,只是不肯言语,沈世良一阵心酸,不知道怎么办。
他知道,宜棠还是那个宜棠,她与沈世元有名无实,可他们是大家族,在权力的顶峰,也在风浪的中心,他与世元从小要好……
沈家的权势于他而言,此刻如浮云般,远不及他对宜棠的爱恋真实,可他与世元的感情,……他明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