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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良心神恍惚,起身去无人处抽了一支烟,又狠狠碾碎了烟蒂,叹了口气,才回来。
汗珠在宜棠额头凝结,慢慢滑落,在她白脂玉般的皮肤下滚出一道沟壑,细细的绒毛在阳光里发着淡淡的光。
他冲呆立的珠儿抬抬下巴,“去把用冰水镇着的薄荷水端来,给少奶奶降暑。”
马棚顶漏下的光柱里浮着草料碎屑,珠儿瞥见大少爷耳根通红,刚要张嘴就被岑妈拧了胳膊:“去催厨房多熬绿豆汤!没见日头要把人烤化了?”
宜棠帮士兵处理完毕,缠绷带的手突然顿住,这才发现世良腕上草草捆着的布条渗出血来。她将药罐推过去:“草乌粉止疼。”声音像浸在井里的青瓷碗般凉沁沁的。
“皮肉伤。”沈世良缩回手蹭了把汗,起身时晃了晃。岑妈立刻横插进来推轮椅:\"少奶奶累半天了,不如回房休息……”
“大哥,手伸过来。”宜棠坚持,“不涂药容易感染。”
沈世良笑笑,把手伸到宜棠面前,宜棠捏起一个棉团,蘸上紫药水,认真涂抹,动作轻柔,又交代,“大哥,不要碰生水。”
沈世良道:“没那么娇弱。”
“医生的话要听。”
日头太毒,几个修路的士兵出现中暑的症状,宜棠更加走不了,命人熬药,一个个悉心检查。
日头偏西时,马棚漏下的光柱移到了宜棠背上。雪青衫子汗湿得能拧出水来,她正给一个士兵喂灌藿香正气散,冷不防被喷了半口药汁。
沈世良刚要掏手帕,岑妈已经横插进来用袖口擦:“少奶奶回屋换衣裳吧。”
“烦请大哥派人每时辰给他们喂半盏淡盐水。”宜棠自己转着轮椅轧过满地血污纱布,车轴吱呀声混着岑妈的念叨:“少奶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石头突然挣起身子冲那背影喊:“小的…小的给少奶奶磕头!”脑袋还没碰到门板就被沈世良拎住后领:“省着点力气,快点康复,我们好上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瞥见轮椅消失在影壁后,突然踹了脚马槽,这段旅程,真希望不要停。
残阳像泼翻的朱砂砚,把六盘山七十二道盘肠弯染成赤绛。
沈世良勒马在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