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伤员要紧。”
传来马匹嘶鸣,沈世良一身血污走进来。
珠儿正要推宜棠出门,见沈世良的模样吓了一跳,宜棠轻轻问道:“大哥,你伤到哪里?石头他们在哪里?”
“我没事。”
沈世良看那素青裙裾微微漾起,药箱铜扣晃悠着打在轮椅扶手上,像极了母亲院子里,挂在老槐树下的护花铃铛。
“跟我来。”
日头正毒,樟树叶影在青石板上烤得发蔫。石头被抬到客栈马棚阴凉处,左腿伤口翻着泥沙,血水把麦草都沤黑了,还有几个伤员没有石头严重,也安置在一旁。
沈世良攥着撕剩的半幅绸衫袖子,这几日才被晒黑的小臂上全是碎石划的血道子。
“大哥,帮我压住这里。”宜棠指挥沈世良将手按在石头腿根动脉处,自己从药箱里掏出棕皮小罐。云南白药的气味混着马粪味散开,石头抽搐着嚎叫,惊得马槽里饮水的老马直打响鼻。
珠儿端着盆清水小跑过来,盆沿晒得烫手:“少奶奶,井水都叫日头晒温了”话音未落被岑妈截住,“你去帮大少爷擦洗。”
沈世良的汗珠子砸在石凳上,洇出深色圆斑,“一会儿,先救石头。”
石头黝黑的脸涨成猪肝色,沾着泥的手死死攥住裤腰:“使不得!三少奶奶金贵人”汗珠子顺着他抽搐的腮帮滚进伤口里,激得他又是一哆嗦。
沈世良抹了把顺着下巴滴落的汗,咔地踩住门板:“石头,我的话你也不听?”
他扯开前襟两颗铜纽,“医者父母心,少奶奶是大夫,轮得到你犯浑?\"
宜棠已经剪开黏在伤口上的裤管,血腥味漫出来。石头别过头不敢看那双白皙的手,破锣嗓子带着哭腔:“小的这腿脏了少奶奶的眼”
沈世良蹲下来扳过石头的脸,“大小伙子,别学大姑娘扭捏!”他指了指石头的额头,“挺着,别瞎少奶奶的心。”
石头闭嘴,死死忍着痛,浑身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直到宜棠用烧酒冲洗伤口才又痛嚎出声。
宜棠咬牙攥紧绷带打结,治完石头,换下一个伤员,一开始也是扭扭捏捏,非要沈世良吼几嗓子,才肯给宜棠看。
宜棠不由冲着沈世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