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他心满意足,似乎已经得到生命最大的奖赏。
夜幕时分,宜棠停下手来,“我们去给姑父上一炷香吧。”
两人走到灵堂,除了沈世元带来的兵,钟家地人寥寥无几,连士兵们都被衙门召唤走,姨娘们忙着抢家产,又有各自一堆孩子,昔日热闹的钟府,如今冷冷清清,与宜棠父亲当日的葬礼呈天渊之别。
沈世元连忙安慰,“树倒猢狲散,这是常事。你也不必烦恼。”
铜鹤香炉的烟雾被穿堂风绞成乱麻,两人话音未落,五姨娘突然从楠木屏风后窜出。她赤足踩在满地纸钱上,褪色的胭脂在苍白的脸上裂成蛛网。
宜棠被扑得踉跄撞上供桌,青瓷果盘里的蜜饯滚落,黏腻糖浆沾满她月白缎面袖口。
五姨娘转头抱住宜棠,疯癫地扯开自己的衣襟,胸口烫着老鹰的烙印,与后方的“良”字呈现不同的色泽。
沈世元自然是要拉开心儿,解救出宜棠,可绝望了的人力气大如牛,竟然纹丝不动,宜棠镇定下来,倒也没有那么怕,五姨娘也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便示意沈世元放开,她握住了五姨娘的手,唤道:“罗心。”
五姨娘听到自己的名字,突然就笑了,她望着宜棠,仔细看了又看,明明是呆滞的目光,突然清明起来,不过片刻,又散发出厉鬼一样的狠劲儿,她掐住宜棠,嘴里咆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谁告诉你的?”
宜棠反扣住五姨娘痉挛的手腕,指尖精准按压神门穴。
沈世元看见疯妇浑浊的瞳孔泛起涟漪,宜棠将银针抵在她颈侧映出的寒光。
她身体软下来,嘴里含糊着,“我不想死。”
“沈世良不是答应带你走了吗,你为什么要杀了姑父?”宜棠轻声问道。
五姨娘哈哈大笑起来,很快又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她嘶吼着,“不会放过我的,不会的,没有人会放过我。”
宜棠一掌落下,五姨娘昏了过去,跟着沈世元的人将她抱起来带走。
“她是真的疯了吗?”宜棠问,“你们会怎么处置她?”
“连泽决定。”沈世元道。
沈世元转身对大鱼说道:“再让她跑出来,你们就自己去找师爷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