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内脏,似乎是肠子,随着穿堂风晃出诡异弧线。
几个跟来的士兵都吐了。
沈世元军靴碾过满地文件残页,他知道宜棠胳膊上常年束着纱布,上前一把抓住人,扯下纱布,给宜棠的口鼻层层裹住。
“姑父被五姨娘把血都放干了。”宜棠说完便干呕起来。
沈世元连忙抱住宜棠,“还行不行?”
宜棠推开沈世元,“姑父对我很好,这份心我要尽,我不能让锦津看着她父亲如此。”
她跑到钟协统的尸体边上,人已经凉透了,士兵道:“三少奶奶,让我们来吧。”
平日里威风凌凌,总在吹胡子瞪眼的钟协统如今像一张破旧的报纸直挺挺躺在地上,宜棠又想起来张掖一年,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眼泪簌簌落下,不能自已。
“姑父……”宜棠踉跄跪地,指尖触到钟协统僵直的手腕。
那柄总敲打沙盘的玉竹鞭子,此刻正插在他怒睁的右眼里,血水顺着翡翠翎管滴落,在地上荡开。
沈世元上前,抱住宜棠,将她拥入怀中,宜棠连忙推开沈世元,“你有伤。”宜棠嘟囔着。
“没事了。”沈世元再次将宜棠拉入怀里。
大鱼在沈世元耳旁小声道:“五姨太被锁在房里,少爷您看怎么处理?”
“让师爷去审,她为什么杀人?那些报馆也要去打点,衙门那边我去一趟。还有连泽,通知了吗?”
“不许从她嘴里再说出大少爷的名字。”
“少爷,连泽少爷已经通知了。”大鱼一一答应,师爷是个老练的人,跟了沈世元多年,未等吩咐,就已经把事情都做好了。
“谢谢你。”宜棠道,“我要去找锦津,她现在才是最难的。”沈世元陪着宜棠出门,锦津已经哭晕过去,旁边有嬷嬷在照料,宜棠道:“送回房间吧,我跟着去。”
话音刚落,轿子便到了了,宜棠感激地看了一眼沈世元,沈世元抢先说道:“不说谢谢,不许说谢谢。”
宜棠点点头,随锦津去了。
沈世良离了沈世元,无处可去,轻车熟路回地窖喝酒,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灌得烂醉,瘫在橡木桶旁。
沈世元寻来,远远看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