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皎洁的月光躲进厚厚的云层,天地归于黑暗。
“津儿,你什么时候知道沈世良的?”
“从爹告诉我有婚约开始,我就很关注他,报纸上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记录下来。”
锦津打开抽屉,满满当当,全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有关沈世良的信息。
“我可以看吗?”宜棠问道。
“可以。”锦津突然笑出来,却流下眼泪,“看完你大概会觉得我更可笑。”
这句话让宜棠陷入停滞,伸出去的手扬在半空中。
锦津抹干眼泪,毫无章法揪出一大把放到宜棠手上,几张裁剪的报道飘落在地上,锦津走路的时候踩上去也毫无知觉,可一瞬间她反应过来,又看着地上被自己踩过的图片大哭。
画报上穿西装的男子画像被她攥成皱团,又在下一刻被颤抖的指尖抚平。
宜棠蹲下来,靠在锦津旁边,看起了锦津给她的图片。
令宜棠不解的是,这些图片几乎都是沈世良的花边新闻,和各种各样的女人。
民国元年某日的头版:沈世良揽着穿蕾丝洋装的女子从百乐门走出,铅笔画模糊了眉眼,却清晰可见他领口歪斜的温莎结。
更多画片雪花般飘落——赛马场叼着雪茄的侧影,酒楼雅间举着白兰地的右手,总归都有无数女子或娇笑或含嗔的面容。
宜棠不解地看着锦津。
“你不觉得吗?”锦津问道,“他也许过得并不好。”
“为什么?”宜棠更加不解。
“你看他领带……”锦津神经质地笑起来,珍珠耳坠在苍白的颊边摇晃,“每次都是松的……”
她赤着脚踩过满地画报,绣鞋早不知甩到哪个角落,“就像他总也系不好的人生……”
“一个人如此放纵自己的生活,大概心里都是空虚的吧,因为没有一个温暖的家。”
锦津的圣母心让宜棠崩溃,这是她的姐姐,宜棠不想她牺牲自己去拯救任何人。
一个人来到世界上,第一使命是成全自己,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锦津眼神空洞,自顾自说道:“比如我,我就一直想离开家,离开父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