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落,鸟声更加凄惨,盘旋不肯走。
钟协统烦躁不堪,军靴碾过摔烂的鸟蛋,每走一步都扯出令人作呕的黏腻声响。
钟协统一次次想冲进去,一次次又被嬷嬷拉住。
“滚!都给老子滚远点!”
他抽出腰间的鎏金烟杆砸向槐树,又借故去打身边人,惊得侍卫撞翻青瓷鱼缸。
锦鲤在青砖地上扑腾,鳃部翕动的声响与屋内压抑的啜泣共振,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内的哭声终于止住了,沈世良推门出来,穿堂风掀起他西装下摆,隐约有干涸的血迹。
钟协统的双眼扫过那抹暗红,后背倏地沁出冷汗。
沈世良跟钟协统吩咐了几句,一边副官听着没有动,钟协统转身便是一脚,“去,请阴阳先生去。”又瞪着几个无所适从正要躲开的士兵骂道:“找管家,办丧事,各个杵在这里。”
钟协统换了个脸色,挤出笑容,对沈世良说:“辛苦了,世良。”
“没事,宜棠是我沈家人,我责无旁贷。”沈世良道。
“是是是。”钟协统附和道。
两人一起走进去,宜棠在岑家阶床跪着,憔悴不堪,钟协统道:“棠儿,你先回房,交给我们来处理,去把衣服换好,一会儿吊唁的人来了。”
宜棠已经镇定下来,如沈世良所说,未来的路只有她自己走,如今还要送父亲一程,她怎可失了分寸。
宜棠点点头,起身出门,嬷嬷赶紧跟上,扶着宜棠,宜棠感激地看了眼嬷嬷,嬷嬷忍不住哽咽:“棠小姐,你自个儿要好好的。”
宜棠眼圈红了,嬷嬷捏着她的手,两个人都是无言,嬷嬷拍了拍宜棠的手,两个人回了房。
有丫鬟打了水来,宜棠一看,是锦津的丫鬟,扭头才发现,锦津站在角落里,呆呆望着宜棠,不敢说话。
宜棠心头一酸,走近锦津,抱着她,轻轻哭泣。
“小棠儿……”锦津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宜棠转头看见她发髻上歪斜的茉莉绢花——父亲是她的舅舅,失去亲人的悲痛,也都写在她脸上。
两人相拥时,锦津襟前别的怀表硌得她生疼,表链上缠着的红线褪成淡粉色,与沈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