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了。
小丫鬟害怕,问道:“被发现了怎么办?”
“怕什么?有我在。”心儿把剩下的半包药藏起来,又塞了一块银子到小丫鬟手里,“放心,都是我做的,与你无关,与你无关。”
心儿关上门,恨恨看着钟协统,她突然转脸,看到镜子里一张扭曲的脸,她瞬间吓得捂住眼睛,这个可怕的女人是谁?
眼泪从手指缝里流下来,她不知道该恨钟协统这个床上酣睡的老男人还是命运,甚至是自己?
沈世良熬过两个时辰,便快步走到沈世元房间,来之前特意按照宜棠的要求和流程做了处理,叫宜棠也说不出个错字,只得让他进来。
“还没有醒?”
宜棠点点头。
“你回房休息?”沈世良看见宜棠眼角浮起的青黑色,忍不住说道:“你若是倒下,世元就更没有指望了。”
宜棠点点头,“最危险的时辰差不多过了,我正准备走,那就辛苦你看着,隔壁有嬷嬷候着,有事拉铃就好。”
沈世良这才发现,沈世元床头系着一根细细的绳子,其中一根丝线还摔在他的手腕上。
沈世良道:“你就在隔壁休息?”
宜棠点点头,起身出去。
“宜棠小姐,出身不凡,却毫无娇气,医者仁心,在下佩服。”沈世良道。
宜棠莞尔一笑。
沈世良如逢春日,心里的花瞬间繁茂,吐露芬芳。原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是这个意思。
宜棠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呆,款步出门,轻轻合上,留沈世良一人看着沈世元。
沈世良半晌回过味来,望着沈世元道:“是你不要的,不怪我。”
沈世元沉沉睡着,还在梦里缠绕,无法醒来。
三更梆子响过,老李的皂靴碾碎满地香灰。他跪在佛龛前,将三枚银元摞成塔:“求菩萨让少爷睁眼……”他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去见少爷,他恨不得打死自己,可又不甘心,怕少爷以后没人照顾,他的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来,供果滚落时露出蛀洞,像极了他被虫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