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说着最自然而然的话。
宜棠我还没有在意沈世良一阵红一阵白的的脸,只说:“你好好休息。”
“你呢?”沈世良反问。
“我要看着他,他还无法离开人。”
“我来守着,你去休息。”
“我是医生。”宜棠笑道。
沈世良再一次觉得自己幼稚得不像话,每一句话都不像是自己该说的,可自己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突然出了一阵冷汗,想起昨夜还在花街柳巷盘桓,一晚上都和一个香得要命的姑娘在一起,自己身上是不是还有脂粉的味道,……还好,自己刚刚洗过澡,还熏过艾草,可是她还是闻出了鹿茸的味道,那她会不会……,沈世良坐立不安起来,丢下一句话“那我先走”,落荒而逃。
短短数秒,沈世良回望了自己三十年的人生,一无是处,悔恨交加,他生平第一次恨自己像一个动物一样到处发情,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过往玷污了今日的相遇。
沈世元不要她,沈世元居然要退婚,那他还有机会,他也要退婚,他想到那个天真烂漫的胖姑娘,好看善良,却无法触达他的内心,他曾经以为婚姻对于他而言,是谁都可以,不丑不恶毒就行,不过是一桩父母心事他来完成,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是这样的。可是当他找到心动的感觉,他心里对生活的麻木感,对感官刺激的追求,全部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他的神经里走出了一个新的自我,他要娶他想娶的女人。
他知道,关山阻碍,堪比天堑,那是她的表姐,她怎么会罔顾自己表姐的幸福……
可他凭什么要屈服于这样错配的人生……,他有勇气,可他的勇气,在赤诚之爱面前,变得柔韧而瞻前顾后。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可他终究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