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点琥珀色的光。
“别动。”声音比破庙那夜清亮些许,却还带着熬透的沙哑。沈世元盯着她挽到肘间的月白衫袖,小臂修长有力,蕴含的力量绝非是闺阁静养所得,而是日复一日的搏斗。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们或许是一样的,只是拥有各自不同的战场,他对这个女子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而非怜爱。
“是你救了我?”沈世元用足了力气,“我是沈世元,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的家吗?”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你也算熬过一关了,但是还很虚弱。”
宜棠把剩下的鸡汤继续喂给沈世元喝。
“你……”沈世元不甘心,“告诉我,你是谁?”
宜棠轻声说道:“大夫而已。”宜棠继续喂,嘴唇紧闭,没有答话的意思。
沈世元是个有耐心的人,已经活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有些愉悦,艰难挤出笑容。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沈世元又问。
“你醒了,我去通知他们,但是他们还不能来看你,你还要继续扛过感染关。”宜棠端着碗出去了。
沈世元笑了笑,他盯着梁上晃动的艾草束,枪茧粗砺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被角。月光与晨曦在记忆里重叠,残缺佛像慈悲的眉目突然清晰。
这一场缘分,足以推翻他几十年的遇见,但他心满意足。这伤不能好太快。刚才她弯腰捡汤匙,他瞧见银链子坠着块碎玉,正是他那日扯落的半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