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管,取出一针管血。
当血缓缓注入时,沈世元颈侧泛起蛛网状红斑。宜棠猛地拔针,指甲掐进他掌缘:“痛吗?晕吗?”见他睫毛颤动却说不出话,她掀开被褥——腰部已现片状瘀斑。
“换人!”她扯断士兵手臂上止血带。宜棠虽知血液分类,但无标准血清试剂,仅能通过观察红细胞沉降,误差在所难免。
宜棠只好试第二个人,尽管没有出现先前的状况,宜棠在输完100毫升血后立即停止,她还需要时间观察。
沈世元喉结终于滚动着发出呻吟时,她后背的冷汗已浸透两层棉衫。
宜棠累坏了,她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她交代过,未经她允许,不得擅入,时光便静谧下来。
沈世元的意识浮在温热血海里,眼皮似压着浸透雨水的棉袍。断续的枪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渐渐融成雨打屋檐的脆响——破庙里,残缺的佛像在月光下依旧泛着慈祥的光,他躺在染血的披风上,一个姑娘把他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
他努力想睁眼,却只窥见一角月白裙裾,他感受身体里有温热的感觉,缓缓流淌,直抵心脏,让他慢慢有了一丝力气,他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他想起有一只温柔而有力的手握着一把刀把他的身体割开,那双手的力量似曾相似,刀把和双手的力量传导到他身体里,伤口竟生出诡异的慰藉。
此刻鼻腔突然涌入艾烟,与记忆里的药香重叠。他感觉有人用纱布擦拭他掌心,粗粝的感觉让他终于有了活着的感受。
“水……”他发出破碎的音节,喉间漫上铁锈味。瓷匙抵住唇缝时,他恍惚看见喂药人腕间缠着褪色棉纱,药汁微苦的后调里藏着极淡的玫瑰香。这气味在梦境尽头出现过,当时他攥住那截皓腕,摸到腕骨处凹凸的旧疤。
晨光刺破窗纸时,沈世元终于撑开千斤重的眼帘。药吊子咕嘟声里,他盯着梁上摇晃的艾草束——有根棉线头正随风轻摆,与那夜姑娘发间松脱的银簪流苏一模一样。他想抬手触碰,却见自己的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沈世元的指尖在粗布被面上抽搐,药气裹着血腥在肺腑间翻涌。
沈世元费力举起了胳膊,只是触碰到了空气。他看清了,梦里的姑娘跃然眼前,晨光顺着她鼻梁滑落,在唇角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