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兰州杀了。”
“为何?”荣家成反问道:“世元并不是来收拾他们的。”
“那马桥看上了徐小姐,公然在舞会上调戏她,徐小姐不从,那马桥竟把徐小姐掳去,少爷去救徐小姐,一怒之下杀了马桥。”老李说完便后悔了,这荣大人可是沈世元岳父,自己这一番说辞,俨然把少爷卷进一怒为红颜的闹剧中,连忙又解释:“徐小姐是教育总长的女公子,帮少爷做些翻译,徐小姐能干,深得沈大人和少爷信任。”
老李不放心,又加了句:“如今女子能耐比男子还强,这唐大夫与徐小姐都是女中豪杰。跟男人一样,也能做官,也能挣钱,有自己的事情。”
“徐小姐一个耍嘴皮子的,如何跟唐大夫这种悬壶济世的比。”钟协统不高兴道。钟协统诚心诚意为宜棠抱不平,不知道这个徐小姐是哪里来的货色?但是又有些窃喜,男人嘛,都是一样的,也不是就沈世良有花花肠子,什么翻译,大概就是个战时夫人,至于叫什么名号都是掩人耳目。不过这徐家也算是大家,如此不要名分,很令人匪夷所思。又一想,搞教育到底是个清水衙门,还是他们打仗的,修铁路的实惠,想到这里,不免有洋洋自得起来。
有个嬷嬷来报:“新的褥子床单都消毒好了,我们还要换洗旧的。”
荣家成连忙走去通知宜棠,老李想一起去,却被钟协统拉住,“还不能见,稍安勿躁。”
说话间,老李眼尖,说道:“唐大夫出来了。”
远远望去,宜棠立在廊下,指尖捻着刚拆下的被褥线头,棉絮在晨光里浮成细尘。三个粗使婆子抱着木盆候在阶前,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她们困惑的脸。
“拆开缝线,里外分离。”她抖开素色的绸面,反射出的白光惊得婆子们后退半步,“沸水要漫过三指。”铜盆被架到炭炉时,有人嘀咕:“绸子哪经得起这般煮……”
青瓷药瓶倾倒的瞬间,石炭酸气息刺破水雾。宜棠将药液匀速搅进漩涡:“煮够两刻钟,水沸后添三次凉水——让滚水咬透每根丝。”发黄的绷带碎屑突然浮上水面,她瞳孔微缩,银匙精准捞起那点污物。
晒场青石板被井水泼得发亮,婆子们正要抖开湿被,却被一声“且慢”钉在原地。宜棠抽出襟前怀表链,银光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