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噗小说 > 其他类型 > 她自是灯火 > 第17章 将融未融的雪(2/4)
“连泽,你长得真像你外祖父,你外祖父一辈子做盐商,开钱庄,可他是真正的银行家,可惜生不逢时,壮志未酬,含恨而去。我只有棠儿,她是个女儿家,继承不了荣家家业,你虽姓钟,可也流着荣家血脉,舅舅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明白。”荣家成黯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终究是辜负了列祖列宗,也未让宜棠幸福。

    “舅舅。”连泽对外祖父印象颇深,这一番话让他动容。

    院外骤起驼铃,荣家成摩挲着青铜镇纸上的西域商旅纹,忽然轻笑,“世元该到玉门关了。”他指尖掠过《千金方》书脊的墨渍,那道浓黑恰如祁连山影,将宜棠蜷缩的身影全然笼罩。

    “就不见宜棠了,她病着,给她些时间。”连泽道。

    晨光穿透河西剪纸“鹿鹤同春”的镂空,在宜棠眼睑投下细碎金斑。连泽西装前襟残留的乙醚气息与荣家成佛珠沉香味在空气中相遇,互不退让。

    榆木门扉上的斑驳朱漆在急促拍打下簌簌剥落,小丫头冻得青紫的赤脚在青石台阶上留下泥印。

    嬷嬷提着的琉璃灯笼映出她散乱的麻花辫,发梢沾着骆驼刺的绒球,狐皮坎肩下露出半截磨破的羊皮袄——也许是偷穿了家中最体面的衣裳。

    “糖大夫……”童音裹着戈壁夜风的沙粒,惊醒了檐角铜铃。

    嬷嬷俯身时闻到她身上混杂的羊膻与奶酸味,瞧见脚踝处结痂的冻疮正渗着血丝。

    荣家成和连泽二人都停下来,一脸警觉。

    小丫头连哭带喊,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一会说娘要死了,一会说弟弟要死了,嬷嬷耐着性子问了半天,才弄清楚,原来是妈妈要生小弟弟难产,已经一天一夜,稳婆郎中束手无策,听人说这里有个会治病还不要钱的糖姐姐,家里人就差了她来。问家里还有什么人,小丫头说爷爷奶奶,娘和她,就没有其他人了。

    “你爹呢?”嬷嬷边把孩子往里带边问。

    “在打仗。”小丫头着急问:“糖姐姐在家吗?她真的能救我娘吗?”

    嬷嬷示意她小声点,又将她留在门外,自己进去,跟荣老爷和钟少爷说了。

    荣家成沉吟片刻,“喊宜棠起来吧。”又对着连泽交待:“你跟她一起去。”

    “宜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