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不知道,老潘关子卖的更卖力,又是堆面,又是放菜,一张八仙桌被他弄得肮脏不堪,眼见戏迟迟不入港,众人又要去喝酒划拳,老潘干脆丢个巨石出来,说道:“令舅怕是走不了了。”
“你这小老儿!”钟协统惊得一跳,不知道是喜是劫,骂道:“有屁快放!”
那老潘面不改色,一拱手:“恭喜钟协统,令舅就要升任甘肃都督。”
众人皆惊,钟协统突然攥碎手中核桃,碎壳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老潘用竹筷划出的分界线正穿过兰州城防图,几个叉号恰落在马家屯兵处。
老潘继续输出,以证明自己消息可靠:“此事按说钟公子也知道,小儿有幸与钟公子,沈家三公子在德国相识,前几日在兰州三人碰面,沈三公子也来了兰州,恐怕正是要为未来岳父撑腰,让马家两兄弟歇了念头。”
钟协统又惊又喜,虽然自己与荣家成彼此相恶,但毕竟是亲戚,就算他不提拔自己,只要这层关系在,谁敢不给几分面子?连泽这个兔崽子,居然一个字也没跟自己提,自己还真当沈世元在东北。
又一个客人说道:“令舅说是下野,远遁张掖,原来这里就是复起之地。令舅日日在外游历,看似闲云野鹤,其实一个闲人未见,我等在令舅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钟协统眼珠子一转,说道:“传言不足为信,尘埃落定才算数,来来来,大家喝酒划拳,这些官场俗务,不值一提。那英吉利国盯着西藏直流口水,老毛子看上了外蒙古,没几天消停日子过了,咱们都是军人,迟早马革裹尸,且不论这些,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钟协统虽然鲁莽,也知道此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人事任免,越是要宣布而未宣布的时候最为敏感,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比比皆是,自己与荣家成才是一家人,岂能与外人胡乱议论,叫外人笑话,连忙痛饮几杯,绝口不提荣家成。
众人知趣,巴结还来不及,岂有敢忤逆的,也都绝口不提,大口喝酒吃肉,那老潘,此时心中更是滋味万千,翻江倒海,后悔万分。
钟协统向来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夜必然又是一醉,管家将其扶到五姨娘房间,五姨娘心里嫌弃万分,嘴上只说钟协统身子太沉,自己搬不动,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