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血沫,却仍用指节泛白的手掌紧攥起爆器铜钥匙——那是他入队时老班长给的,钥匙齿上刻着\"炸平东京\"的刮痕。程墨白冲过去时,他忽然睁眼,瞳孔里映出西南方向腾起的狼烟:\"墨白……增援……\"
\"周保国!\"程墨白嘶吼着摸出怀表。表盘上镶嵌的珐琅牡丹已被弹片刮花,秒针正划过清晨六点十七分。西北汉子周保国的身影从硝烟中冲出,整条右臂像被绞肉机碾过,军装下摆的平安符早已不知去向。他竟用牙齿咬开手榴弹保险栓,血沫顺着钢齿往下淌,在雪地烙下蜿蜒的红蛇。
迫击炮弹的尖啸撕开空气,周保国突然侧身翻滚。弹片在他刚才站立处炸开血泉,冻土翻涌如浪。他趁机甩出三枚甜瓜手雷,爆炸气浪掀翻日军沙袋工事,飞扬的尘土中浮出暗绿色钢盔——增援部队的先头部队已经摸进三百米内。
\"九七式坦克!\"维多利亚的惊呼从教堂方向传来。这位苏军少尉的金发沾满碎玻璃,ppsh-41冲锋枪的折叠枪托不知去向。她扯开的地图残片上,铅笔标注的撤离路线正被渗血的弹孔蚕食,某个紫墨水标记的巷口画着颤抖的骷髅头。
程墨白摸到衬衣第三颗铜纽扣里的铂金丝胶囊,那是昨夜哈尔滨地下党老周现教的植入手法。金属丝在体温里微微发烫,像条蛰伏的赤链蛇。他突然瞥见维多利亚战术腰带上别着的铝制圆盒——那是苏军带来的液氮钢瓶保险装置,此刻压力表指针正疯狂颤抖。
西南方向的交火声骤然密集。日军增援部队亮出了杀手锏:四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呈楔形推进,履带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金属啃噬的脆响。坦克炮塔上的机枪手裹着白色披风,弹链在晨光中泛着蓝芒。程墨白看见周保国突然甩出集束手榴弹,那是用缴获的日军弹药改装的,导火索在雪地里滋滋燃烧。
\"趴下!\"维多利亚的莫辛纳甘步枪轰然作响。762毫米子弹贯穿坦克观察缝,机枪手后仰的瞬间,周保国已经冲上前将集束手榴弹塞进履带。惊天动地的爆炸掀起气浪,程墨白被掀翻在结冰的马车残骸上,耳畔全是金属扭曲的悲鸣。
但他根本来不及喘息。教堂钟楼方向突然亮起信号镜的闪光,三点式摩尔斯电码明灭三次——那是地下党同志的警告。程墨白滚进弹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