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左眼迸裂,黑色眼罩歪斜,露出底下爬满蛆虫的眼窝。机械义肢仍在痉挛,钢指深深抠进水泥地,迸溅的火星照亮箱底父亲的血字:\"真相在……\"
浓烟突然卷向通风口,程墨白被呛得涕泪横流。他胡乱抹去眉骨的血污,发现安本最后指向的砖缝里,半截翡翠试管正在融化。当袭击者的刺刀再次劈下时,程墨白突然将试管液泼向灯光,翡翠色菌液在紫外线下爆发出刺目荧光,映出袭击者脸上惊恐的骷髅面具——正是731部队的标志。
安本突然像年轻了二十岁般跃起,独腿精准地绊倒袭击者。“记住!”他嘶吼着用身体挡住程墨白,“解毒需要活体血液培养!每周抽血不得超过200!”话音未落,刺刀穿透了他瘦弱的胸膛,刀尖带着血珠从后背穿出,仿佛是生命的终结。
程墨白后颈撞碎窗棂结霜的冰凌时,怀表铜链割破了掌心。零下二十度的寒气瞬间灌进作战服,后巷积雪被爆炸冲击波掀起半尺高的雪雾,混着砖灰与手榴弹铜片的残片拍打在脸上。他蜷身滚进雪堆,听见身后木结构建筑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火星如血梅般在夜空炸开,映出诊所屋檐下垂挂的冰棱——那些冬日里凝结的死亡见证者。
安本临死前攥住他袖口的手指仍在眼前晃动,老人残缺的躯体用最后气力将怀表按进他掌心。黄铜表壳残留着37的余温,表盖内侧的刻痕深浅不一,\"满洲医科大学\"的\"满\"字最后一笔明显颤抖,像是刀锋在心脏骤停瞬间的痉挛。程墨白用染血的拇指蹭去表链上的氧化铜绿,发现表盖边缘还卡着半片人体组织,在月光下泛着青紫的涟漪。
爆炸气浪掀翻的砖块砸进雪堆,弹片在程墨白耳畔呼啸而过。他贴着砖墙匍匐,作战服上的积雪在体温下融化成细流,顺着脊梁蜿蜒进裤腰。怀表玻璃盖内侧凝结着水珠,将刻字扭曲成诡异的符文,通风口向西三米的提示与父亲临终前画在病床的箭头重叠,程墨白突然想起安本被刺穿时,机械义肢在月光下投射的蛇形阴影。
后巷尽头的消防栓突然爆裂,锈水混着冰碴喷涌而出,在雪地冲出暗红色的沟壑。程墨白趁机冲进水流,刺骨的寒意让怀表上的血迹凝结成冰晶。他摸到表链暗格里的凸起,指甲抠出半卷微型胶片,昭和十二年字样在胶片齿孔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