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贴着雪地,时不时抬头嗅风里的气味。
白桦沟的雪壳比别处更厚,有些地方的积雪能没到大腿根。王谦走在前面开路,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棉裤很快结满冰碴,走起来哗啦作响。
“有动静。”于子明突然蹲下,指着雪地上的一串蹄印,“狍子的,新鲜。”
王谦凑过去看。蹄印比野猪的小,比鹿的圆,步距均匀,深浅一致——是健康的成年狍子。他伸手量了量步幅,又捏起一撮雪末搓了搓:“三四只,往东南方向去了,不超过半小时。”
大黄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呜”声。王谦立刻按住它的脑袋,示意安静。顺着猎犬的视线望去,远处白桦林的间隙里,隐约有几个棕黄色的身影在移动。
两人放轻脚步,借着灌木的掩护慢慢靠近。透过枯枝的缝隙,能清楚地看到五只狍子正在林间空地上啃食树皮。它们体型比鹿小,毛色棕黄,屁股上的白毛像朵心形的小花,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挑那只。”王谦指了指最肥的一只公狍子,它正人立而起,用前蹄扒拉白桦树高处的嫩皮。
于子明缓缓抬起枪,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套住狍子的耳根。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咔嚓!”
一根枯枝在王谦脚下断裂。
领头的狍子猛地抬头,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他们藏身的方向。按常理,傻狍子这时候应该会愣住,甚至好奇地凑过来看。但这只狍子的反应截然不同——它前蹄重重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噗嗤”声,像是某种警告。
“砰!”
于子明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却擦着狍子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树干上,木屑四溅!
狍子群瞬间炸窝,但它们的逃跑方式让王谦浑身发冷——没有慌不择路地乱窜,而是呈完美的扇形分散,每只都选择不同的路线,像是经过精心排练。
“见鬼了?”于子明目瞪口呆,“这他妈是傻狍子?”
大黄狂吠着追了出去,但跑出不到五十米就突然刹住,对着空气龇牙咧嘴,死活不肯再往前一步。
“不对劲。”王谦快步上前,发现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拖痕——既不是蹄印也不是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