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手法却极稳,仿佛千封信函皆出自他指下。
他封的,是一封“无署之书”。
——无署,便无人承担,亦不可拒绝。
他口中喃喃,语如秋风穿屋:
“姜鸣铸……可用,不可信。”
“他若倒了,丹阳必乱;他若活着,便是边疆之楔。”
“但此人心志渐沉,若不勒缰,只怕日后反咬。”
他手指轻敲函面,思索半晌后低声补了一句:
“替萧景玄挡一刀,这,是你最后的‘筹码’。”
言罢,重函合拢,沉沉入柜。
此后无名,却生死可定。
——
【云溪寺 · 后山药庐】
晨雾缭绕,香烟弥漫。
住持谢禄静坐药案前,神色淡淡,与佛无缘,与刀却熟。
对面黑袍人覆着半张青铜面具,气息沉冷如一潭死水。
“签押还在你手里?”黑袍低声问。
谢禄点头,从暗层中取出一叠火漆未破的军械签押,露出角上的两枚双章。
“姜鸣铸、慕容骁,一人押名,一人押权。”
黑袍人目光一闪,冷笑:“毁了它,你也干净。”
“留下它——你不怕?”
谢禄合起签押,语气平静:
“证据,不是用来昭告,而是用来‘制人’。”
“天都要的是‘静’,不是‘审’。”
他起身,将签押重新藏入药柜底层,“此物在,姜鸣铸不敢再动。”
黑袍人似笑非笑:“你这不是护天下,是扣绳索。”
谢禄淡然一笑:“我只护……天都不乱。”
——
【寺外香道】
杨林换作香客打扮,手执香束,静立佛龛之前。
他已在此三日,看透香堂、药庐、僧房出入。
他目光犀利,声音在心底回荡:
“姜鸣铸不是不肯选边,而是——有人让他永远不能动。”
那签押,不只是证据。
是脚镣。
【丹阳书院 · 山水阁】
丹阳钟楼高阁,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