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看了看,四下无人。
便缓缓蹲下身,将那钮扣捡起,用袖口擦了擦,轻轻吹了一口气,露出底下一道模糊的刻印。
那是一枚极细的‘云’字与半笔‘景’字重叠而成的隐印,几乎不可辨,却被他一眼认出。
他默默地将钮扣藏入怀中,袖口一收,动作干净利落。
然后转身,从墙根处——掀开一块松动的砖缝,将铜钮藏入其下,封好。
那动作,与其说是孩子在藏东西,不如说是个老练的信使,在完成传递任务。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多看那砖缝一眼,像是这条路径他早就走过很多遍。
——这不是偶然。
这是安排,是执行,是“云织楼”极端渗透力的体现。
他们用仆役、厨工、洗童、药童……藏进世家千门百户,藏进锅灶书房,甚至——藏进孩子的皮囊里。
没有兵刃,却割人喉;没有旗号,却传杀意。
——
一只懒卧的灰猫忽然睁眼,眼瞳在阳光中一闪,望着那小童渐远的背影。
它静静注视,爪子未动,尾巴轻轻扫过身后落叶。
它似乎——记住了那孩子的脸。
而那孩子,已转过最后一条巷角,身影彻底没入光与影的夹缝。
他步伐不快,脚下却有一种令人生寒的从容。
仿佛他并不是离开,而是——完成了传令,等待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