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被带入时,脚步踉跄,脸色惨白如灰。衣衫凌乱,指尖微颤,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
孟啸天守于门口,拎刀如影;杨林则冷眼旁观,身后三名暗卫,握索执弩。
贺明跪倒在地,却死咬牙关,一语不发。
“你可认得此物?”慕容冰走上前,将白末摊在他面前。
贺明低头,脸颊僵硬。鼻翼微动,却不言语。
“你采办走的是哪条路?带回何处?何日熬料?何人见过?”
她一连数问,语气渐冷。
贺明依旧沉默。他的眼神里不见愧意,只有深埋骨缝的惊惧——
不是怕死,而是怕——活着说出那人的名字。
他脑中浮现出那个夜晚:那封密信摆在他面前,那人只问了一句:
“你娘若再吃不上药,你能护她多久?”
那一刻,他跪下了。
从那时起,他已知自己不会再有退路。
慕容冰看懂了他的沉默,低声喃喃:“你不是守忠……你是守命。”
“你父母、你妻儿、你藏在灶下的银票……你活着,是在替他们续命。”
她抬手,语气压抑却有寒意:“但你再不说,他们,也都保不住。”
她猛地扬手。
“冰儿!”萧然伸手拦住,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声音柔中带决:“你若动了他,便是让他死得安心。”
“可我们不是要让他死,而是要——让他怕活。”
慕容冰手微颤,终是缓缓垂下。
老齐此时走前一步,目光深沉:“他怕,不是罪。可人心,要么打疼,要么——撕开。”
“杨林。”
“在。”
“放风。”
萧然接话,起身走至厅前,负手而立,沉声道:
“放出话去,就说贺明已经供出了主使。而且交出了账本。”
“名字是有的——但我们先不说。”
“让他们自己猜,自己问,自己慌。”
他眼中寒意如刃:
“按照名单抓人,二十七人,照昨夜给我的那份。”
杨林笑了笑,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