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盯着她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到了曾经的小姑娘,“为什么是宿家?”
“就因为宿家是文人之首。”楚容朝起身走近,披风扫过满地雪光,“你记不记得母皇说过,龙椅下的烛泪最易灼伤人?”
“宿家没有兵权,没有财路,立与酥,才能让各方都觉得有机会——”她忽然伸手按住楚云筝的肩膀,指腹隔着锦缎都能触到他剧烈的心跳,“但又不至于掀翻棋盘。”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被风雪扯得支离破碎。
楚云筝望着案上未写完的《皇太女训》,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忽然想起楚容朝房里那幅《百子图》,画中孩童们追着金蟾跑,却没一个敢靠近龙椅半步。
“可若是孩子长大后”他喉间发苦,“比如与酥她不想当皇太女呢?”
楚容朝转身望向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一轮冷月挂在飞檐上,将琉璃瓦映得如同碎玉。
她指尖抚过窗棂上的冰花,忽然轻笑,“母皇总说帝王不能有私情,但她忘了——”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在她眼底溅起一星红光,“连烛泪都有自己的流向。若她真不想坐这位置我便给她换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