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侍女举着油纸伞冲进雨幕,怀里紧抱的黄绫在风中展开一角。
“宫里急报!”侍女膝盖上沾着泥浆,“君后胎位不正,太医令说说可能会有危险,请陛下速速回宫。”
谢清砚手中银针“当啷”落地,他望着楚容朝骤然失色的脸,心下一紧。
“备马车。”楚容朝转身时撞翻烛台,火苗在青砖上蜿蜒成蛇,“清砚,你留滇州查驿站布防图,我带言朔”
“不。”他按住她冰凉的手背,触到龙纹护甲下的旧茧,“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也放心不下羡之”
雨声突然盖过一切。地牢角落的石缝里,渗出一线暗红水流。
楚容朝望着谢清砚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昨夜他替自己挑木刺时,指尖传来的温度。
“带暗卫营前队。”她从腰间解下鎏金令牌,“让滇州知府封锁城门,三日后我要驿站所有出入记录。”
马车在官道上狂奔,言朔在乳娘怀里啼哭不止。
楚容朝掀起车帘,看见谢清砚骑在最前方,玄色大氅被雨打透,腰间惊鸿刀却始终指着来路方向。
子夜时分,队伍在驿站休整。
楚容朝抱着言朔站在屋檐下,看谢清砚检查马车轮轴。
他左肩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来,却在发现她目光时,迅速扯过披风遮住。
“明日申时能到垣安。”他递来温热的糖蒸酥酪,“臣让驿站准备了汤,陛下”
楚容朝摇摇头,“我不想喝,你喝吧!”
谢清砚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桂花米糕。
言朔立刻止住哭声,伸手去抓糕上的糖桂花。楚容朝忽然想起白日地牢里,那男人临死前勾起的嘴角,像极了当年赵家人咽气时的弧度。
“清砚,”她声音被夜风扯碎,“若此次回宫”
谢清砚眼神闪了闪,“陛下,我们不要谈以后,可以吗?”
闻言,楚容朝抿了抿唇,无奈的点点头。
垣安城的朱漆宫门在晨雾中缓缓打开,楚容朝掀开轿帘,看见宫道两侧的梧桐叶上凝着白霜。
侍女捧着鎏金手炉的手在发抖,炉盖上“永寿”二字与她腕间镯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