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羡之望着诡越递来的青瓷碗,袅袅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
粥面上漂浮着细碎的红枣与枸杞,映得月白长衫的人眉目愈发柔和,却掩不住眼底那抹化不开的忧色。
“我不会与你抢君后的位置。”诡越忽然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宿羡之隆起的小腹上,动作轻得像是触碰易碎的琉璃,“我的孩子,也不会跟你的孩子抢皇太女之位。”
帐外秋风卷着枯叶拍打帐幔,宿羡之握着碗的手微微发颤。
他看着诡越平静的面容,忽然想起和诡越的初见,那时这人还是个冷漠无情的杀手,腰间弯刀泛着冷冽的光,周身皆是拒人千里的锋芒。
“为何突然说这些?”宿羡之轻声问。
诡越垂眸轻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因为有人等不及了,小宝已然内忧外患,我们之间不能再起冲突。”
诡越指尖摩挲着青瓷碗的纹路,烛火在他眼瞳里摇晃,映出一片幽蓝的光,“小宝这些时日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他忽然轻笑,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现在楚嘉乐还敢出来找事,怕是以为她身后没人了。”
宿羡之握着粥碗的手骤然收紧。
他想起昨夜楚容朝守在榻前,月光落在她眼底青黑的阴影上,想起她总把“我没事”挂在嘴边的模样。
营帐外秋风呼啸,卷着枯叶拍打牛皮帐,像是在应和诡越话语里的寒意。
“我在这宫里,是因为我爱她。”诡越的指尖移向自己心口,“但你放心我的孩子不会被困在这牢笼里。”
说着,诡越不屑的扯了扯唇角,“这个位置只有你们喜欢,我从未在意。”
宿羡之抿了抿唇,“我知道。”
他知道诡越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将北牧送给楚容朝了。
营帐外,楚容朝听到这话,心中一震。
她的诡越,一直都很好。
尽管看上去冰冰凉凉,但实际上心思细腻。
诡越看着宿羡之,“我想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好好休息。”
诡越刚掀开营帐帘幕,暮色便顺着缝隙淌进来,将他月白长衫染成淡淡的金红。
他抬眼便撞进一双盛满水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