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如同暗夜的精灵,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她身上的伤口似乎又多了几处,但动作依旧矫健。她带来了新的食物、清水、灯油和几包珍贵的药材。
“外面风声更紧了。”柳红袖点燃新的油灯,昏黄的光线再次照亮地窖,“周文焕封了四门,许进不许出。漕帮三股势力互相盯着,小摩擦不断。‘狼卫’的人也出现了,在暗处活动。”
她看了一眼陈墨手中那三块特殊的“木板”,又听了陈墨的计划,蒙面纱巾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计。”柳红袖言简意赅,“东西给我。天亮之前,它们会出现在该在的地方。”她没有丝毫犹豫,接过那三块承载着滔天阴谋的木板,小心地用油布包好。
“柳姑娘…”李长天看着她身上新增的伤口和难掩的疲惫,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你…小心。”
柳红袖动作微微一顿,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依旧清澈平静,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身影再次融入头顶的黑暗。
地窖内,只剩下等待。等待黎明,等待那场由他们亲手点燃的“惊雷”炸响。
这一夜,格外漫长。
河间府衙,后堂书房。
周文焕像一头困在笼中的暴怒野兽,在铺着名贵波斯地毯的书房里焦躁地踱步。昂贵的紫檀木书案上,精美的茶具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他脸色铁青,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恐惧和滔天的怒火。
“废物!一群废物!”他抓起一个白玉镇纸,狠狠砸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捕头,“三天了!整整三天!连几个泥腿子的影子都找不到!账册!账册呢?!要是落到不该落的人手里,你们统统都得死!诛九族!”
“大…大人息怒…”捕头磕头如捣蒜,汗如雨下,“漕帮那边…内讧得厉害…刀疤刘、水鬼张、钱三炮互相指责…都说账册在对方手里…卑职…卑职实在…”
“互相指责?”周文焕猛地停下脚步,眼中凶光闪烁,“我看他们是都想用那东西要挟本官!一群养不熟的狗!”他烦躁地挥挥手,“滚!继续查!挖地三尺也要把李长天那伙人和账册给我挖出来!”
捕头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周文焕颓然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