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将其倾斜。暗红色的、如同岩浆般的粘稠铁水流淌出来,注入下方早已准备好的、挖好的湿沙坑槽中!
嗤——!!!
滚烫的铁水与冰冷的湿沙接触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汽化声!浓密的白雾冲天而起!一股刺鼻的铁腥味弥漫开来!
铁水在沙槽中迅速冷却、凝固,形成一条条扭曲、布满蜂窝气孔和矿渣的丑陋铁块——生铁锭。
李长天没有停顿。他夹起一块还带着暗红余温的生铁锭,放在旁边一个同样用耐火泥糊好的、更小的锻打平台上。他抡起沉重的石锤!
铛!!!
火星四溅!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山坳内炸响!生铁锭被砸得凹陷下去,但随即反弹,震得李长天虎口发麻!
“太脆!杂质太多!”李长天眉头紧锁。他需要反复锻打,挤出杂质,让铁变得更致密、更柔韧!这是最原始、最耗费体力的“炒钢法”!
铛!铛!铛!
沉闷的锤击声如同战鼓,一下下敲打在坳内每一个人的心上。李长天的动作并不花哨,却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韵律感。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脊背流淌而下,滴落在滚烫的铁块上,瞬间化作白烟。他的手臂肌肉虬结贲张,每一次抡锤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张猛、王石头等人轮番上阵,替换着推动风箱和给李长天递送工具、更换木炭。这是一场与高温、与时间、与体力极限的搏斗!空气灼热得令人窒息,窑火的光芒将每个人的身影都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岩壁上,如同地狱中锻造武器的魔神。
一天!整整一天一夜!
李长天几乎没有离开过窑口平台!饿了,胡乱塞几口战士递来的烤饼;渴了,灌几口冰凉的溪水;困了,就在窑口旁滚烫的石板上和衣眯一会儿,很快又被灼热烤醒。他的手掌磨出了血泡,又被高温烫平,结成了厚厚的硬茧。嘴唇干裂出血,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如同从炭灰里捞出来一般。
但他手中的那块铁,却在千锤百炼中,悄然发生着蜕变!
颜色从暗红到暗青,再到一种均匀的银灰色。体积在不断缩小,质地却越来越致密。敲击的声音从沉闷的“铛铛”声,逐渐变得清脆悦耳起来!
第三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