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痛苦、恐惧、仇恨交织翻滚。他猛地闭上眼,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刻骨的恨意。
“好!我说!”王焕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尽的悲愤,“我们交易的……是盐!是铁!是足以装备数万大军的……私盐和生铁!”
“什么?!”饶是李长天心志坚如磐石,此刻也忍不住瞳孔骤缩!陈墨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张猛直接瞪大了牛眼!
盐铁!国之命脉!历朝历代都是朝廷严控的禁忌之物!走私盐铁,形同谋逆!
“继续说!”李长天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更加冰冷。
“是……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王焕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眼中恨意滔天,“那个阉狗!他勾结各地镇守太监、贪官污吏,还有像韩彪这样的亡命水匪,在黄河、运河乃至沿海,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私盐私铁网络!利用官船夹带,贿赂关卡,甚至假扮水匪劫掠官盐再转手!所得暴利,富可敌国!更……更用这些钱,暗中打造兵器甲胄,蓄养死士!其心可诛!”
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说出这个名字都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我爹……我爹职方司员外郎,无意中从边镇军械损耗的账目里发现了端倪……顺藤摸瓜,查到了黄河这条线……他本想密奏陛下……却被刘瑾的爪牙察觉……东厂的番子连夜闯入府中……我爹拼死让我带着关键的账簿副本逃了出来……他自己……”王焕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账簿呢?!”陈墨急声追问,这是扳倒刘瑾、更是解潼关之围的关键!
“被……被韩彪抢走了!”王焕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我带着账簿副本,想走官道回京,半路被韩彪的人截杀!手下兄弟拼死护着我上了那艘伪装成商船的官船,本想借道水路甩开追兵,再想办法回京……没想到……没想到那船老大也是刘瑾的人!船一到鬼见愁,他们就……就动手了!账簿……被韩彪拿走了!”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王焕痛苦的喘息声。账簿落入了韩彪手中,意味着刘瑾的罪证暂时被掐断!更意味着潼关失去了一个可以要挟、甚至联合罗英对付刘瑾的绝佳筹码!
李长天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