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
城下,数里之外,黑压压的官军大营如同蔓延的瘟疫,覆盖了原本荒芜的原野。营盘整齐,旌旗招展,肃杀之气冲天而起。无数蚂蚁般的人影在营中穿梭,巨大的攻城器械正在组装,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声声敲在城头守军的心上。
“铁面阎罗”罗英的帅旗,如同悬在潼关头顶的利剑。
李长天站在最高的箭楼处,寒风卷动他破烂的衣襟。他脸色沉静,但眼中布满的血丝和紧抿的嘴角,暴露了他内心的沉重。陈墨站在他身边,脸色苍白,肩头的伤在寒风中隐隐作痛。
“大哥,罗英在等。”陈墨的声音低沉,“等他的攻城器械组装完毕,等我们粮绝……或者,等我们内乱。”
李长天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城下那令人绝望的军阵,又看向城内。伤兵营里人满为患,呻吟声不绝于耳。粮仓虽然暂时充裕,但坐吃山空,断绝了来源。更糟糕的是,药品彻底耗尽了!轻伤还能硬抗,重伤员……哑巴虽然靠“续骨生肌膏”吊住了命,但依旧昏迷,伤口愈合缓慢,更需要其他药物辅助。其他重伤员的情况更糟,缺医少药,每天都在痛苦中死去。绝望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城内蔓延。
“赵铁柱……有消息吗?”李长天突然问道,声音沙哑。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变数。
陈墨黯然地摇摇头:“派出去沿河寻找的兄弟……只在下游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一条被礁石撞碎的舢板碎片……”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湍急的黄河,鬼见愁的凶险,九死一生都是奢望。
李长天的心沉了下去。最后的希望,似乎也破灭了。
就在这时,城下官军大营中,突然响起一阵沉闷而巨大的号角声!呜呜——呜呜呜——声音苍凉悠远,带着浓烈的杀伐之气!
紧接着,官军大营辕门大开!一队队衣甲鲜明、刀枪如林的官军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缓缓开出营盘,在距离潼关城墙一箭之地外,开始列阵!
一面巨大的帅旗在军阵中央竖起,旗下一员大将,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那人身材并不十分魁梧,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般的压迫感。他头戴凤翅兜鍪,身披玄铁重甲,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