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情报,更可能在利用这场起义,甚至…这场瘟疫?!
“所以…破庙结义是假的?替兄弟们挡刀是假的?你拼死照顾‘焚身瘟’的病人…也是假的?!”李长天的声音在剧烈地颤抖,握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青筋暴起。他想起了她在战场上为他挡开冷箭的瞬间,想起了她在隔离区里被焦臭熏得呕吐、却仍坚持为病人擦拭降温的身影…那些用命换来的信任,难道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那些在瘟疫中死去的兄弟,他们的信任,他们的生命,难道都成了她计划中的牺牲品?
柳红袖的眼中第一次爆发出强烈的情绪风暴,是痛苦,是挣扎,是疯狂,还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绝望。“不!不全是的!”她声音凄厉,如同受伤的野兽,“看着你们杀税吏,看着你们在绝境中挣扎求生…看着你,李长天,一个泥腿子,却敢对着苍天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看着那些染了瘟的兄弟,明明自己快烧成炭了,还求我别靠近…假的,慢慢变成了真的!我也恨这吃人的世道!我也恨那些草菅人命的狗官!我也想过…就这样跟着你们,把这天…捅个窟窿!把这瘟神…一起埋葬!”她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可‘影鳞卫’的烙印,刻在骨血里…我有必须完成的使命,也有…不得不顾忌的人,在他们手里!不放信鸽,他们就会杀了我唯一的弟弟!”
“使命?人质?”赵铁柱发出一声极其冷酷的嗤笑,眼神中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好一个身不由己!好一个情深义重!那你告诉我,柳红袖!”他猛地踏前一步,浑身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凶戾气息,“前天夜里,你放出的那只鸽子,是给你那前朝主子报信,还是给城外等着坐收渔利的狗官通风报信?!或者说…你两头都在卖?!‘焚身瘟’的消息送出去,引来官军围死我们,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计之中?!你这种毒蛇,留你一刻,兄弟们就多死一个!留不得!”
“铁柱!”李长天低喝一声,声音同样冰冷,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他并未阻止赵铁柱的杀意,只是目光死死锁在柳红袖身上,看着她眼中那复杂到极致的绝望,看着她锁骨下那个象征着无尽阴谋与沉重枷锁的刺青。他手中的环首刀,沉重地抬起,冰冷的刀锋反射着油灯跳跃的火苗,那微弱的光芒在刀身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