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里那些在绝望中化为焦炭的兄弟,想起他们死前看向柳红袖时那充满依赖和感激的眼神…这一切,难道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红袖…”李长天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砾摩擦着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铁柱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样,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笑容反驳,说铁柱是压力太大,看错了。
柳红袖依旧沉默着。库房内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窗外风沙的呜咽。时间仿佛被这沉重的绝望和猜疑冻结。就在陈墨忍不住要再次开口时,柳红袖动了。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她没有辩解,而是抬起手,颤抖着,解开了自己外衫领口的盘扣。一颗,又一颗。
“铁柱哥…你查得…真细。”她的声音终于响起,异常的平静,却失去了所有温度,像冰层下刺骨的寒流。“布片…是我的。信鸽…也是我放的。”
“红袖!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陈墨的声音带着哭腔,痛彻心扉,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亲手为兄弟们擦洗溃烂伤口、为高烧者彻夜降温的女子,竟是叛徒。
柳红袖没有看陈墨,她继续解着衣扣,在众人惊骇、愤怒、不解的目光中,微微扯开了内里衣襟,露出左肩锁骨下方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那里,赫然刺着一个拇指大小、线条古拙繁复、透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印记!那绝非官印,其形制诡谲,透着一股古老而阴冷的气息,像是某种早已被历史掩埋的秘密组织的徽记!
“但我效忠的,从来不是城外那些等着看我们死绝的狗官!”柳红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她直视着李长天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和更深的不解,“我是前朝‘影鳞卫’最后的暗桩!我接近你们,最初的使命,是煽动民变,搅乱这腐朽的江山,为我故主复国铺路!你们,包括那些狗官,都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
双重间谍!
库房里死一般的寂静。连隔离区传来的哀嚎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赵铁柱揭露的真相已经足够震撼,但这更深层的身份,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吞噬了所有人仅存的侥幸。她不是官府的走狗,却是更古老、更危险的复辟暗刃!她潜伏在起义军中,不仅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