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保平安…”
黑松林火光冲天,柳红袖双刀架颈,眼中含泪:“当家的…别怪我…”
李家村地窖里堆积如山的妇孺尸体,凝固的恐惧眼神…
赵铁柱被倒吊在古松上,怒睁的双眼…
潼关粮仓内,陈墨被乱矛淹没前最后望来的、充满诀别的眼神…
刘三坠崖前奋力将他推出,嘶吼着“当家的…走——!”
……
这些画面反复交织、碰撞,最终都化为柳红袖那张绝美却冰冷的脸,和她最后那句冰冷的“各为其主”!
恨!如同岩浆般在心底翻腾、积聚!每一次回忆,都像是往这熔炉里添了一把柴!对柳红袖的恨!对节度使的恨!对这个不公世道的恨!这股恨意支撑着他,对抗着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崩溃!
“呃…” 剧痛再次袭来,李长天闷哼一声,从混沌中挣扎清醒。他摸索着抓过水囊(洞内石壁有渗水,他们用找到的破瓦罐接了些),灌了几口冰冷刺骨的岩壁渗水,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翻腾的恨意。
“大哥…外面…好像有动静…” 李栓子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极度的紧张。
李长天瞬间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呜咽的风声中,隐约夹杂着一种…极其细微、却持续不断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用刀鞘或矛杆,有节奏地敲击着崖壁!声音似乎来自下方栈道塌陷的方向,距离他们藏身的洞口并不算太远!
追兵!
他们果然没有放弃!而且已经搜索到了鹰愁崖栈道附近!
李栓子握弓的手瞬间攥紧,骨节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看向李长天藏身的方向,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李长天的心也沉了下去。他握紧了柴刀,另一只手摸向身边冰冷的箭簇。洞内空间狭小,一旦被发现,就是瓮中捉鳖!他们只有两人,还都带着重伤!
金属敲击声持续了一会儿,似乎在试探。接着,一个刻意压低、却依旧能听出跋扈的声音顺着风隐隐传来: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鸟毛都没有…反贼骨头渣子都摔没了吧?”
“头儿…上面好像有个破洞…要不要…上去看看?” 另一个声音迟疑地问